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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順結實地壓在鄧嬌身上,內心翻江倒海地體味著鄧嬌的話,原本想掐死她了事,不想眼下跟她似乎是親密的戰友,在商討策劃他們接下來該怎樣迎接偉大的戰爭。
咦……真是滑稽的一幕!
黎順困惑著凝望著她的臉,問道:“為什麼要這樣說?想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死了,實際你還活著?”
“我也想像你一樣,製造一場事故,讓別人都以為我死了,其實我換了另外一個人的身份活著……”鄧嬌道,“既然你把你這麼多秘密都告訴了我,算是人情往來,我也告訴你我的大秘密吧!然後幫我想想招兒,我該怎樣做到。”
黎順將信將疑地注視著她那張沒有被歲月侵蝕的細膩面孔,說道:“你告訴我的秘密,我應該相信你嗎?又憑什麼我要幫你想招兒?”
鄧嬌撇嘴笑道:“我說了我的秘密,你就會知道,我有沒有說謊,因為世界上的人,不會無故告訴別人,他殺了人。”
黎順訝然道:“你殺人了?”
“聽我慢慢給你說來,”鄧嬌寵辱不驚道,“你今天告訴我,你殺了鄧大富,是因為你把我壓著,隨時可以殺我滅口,我從你眼神中看出了真真的殺意。你不殺我,並幫我偷樑換柱地重新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安然無恙地活著,我會跟你好好配合,順利得到鄧大富所有的財富。因為沒有我幫助你,你想擁有鄧大富的財富是不可能的。鄧大富身邊的人遲早會看穿你,他的那些親戚也不會隨便讓你安排他的財產。雖然你和鄧大富長得很像,但你太不瞭解鄧大富了,所以你飾演他的時候,太蹩腳了。你得讓我這個熟悉鄧大富的導演,協助你把這場戲沒有破綻地演下去,說的明瞭點,你的計劃得靠我幫你完成。”
黎順想到他的惡魔計劃實施中會有意外發生,他真是萬萬沒有想到,會把他當仇人的女人,眼下卻說要和他合作,還需要他的幫助。他謀劃時,想到了過程中會遇上的幾種可能,按照常規事情的發展,要麼就是鄧大富的妻子沒有發現他是假的鄧大富,就被他殺了;要麼就是鄧大富妻子發現他是冒牌的,把他扭送到了公安局;要麼就是鄧大富的老婆意識到他是假的鄧大富,他殺她滅了口,事情終究沒有敗露。可自始沒有想到,鄧大富的老婆鄧嬌發現了他是冒牌的,不僅沒有向警察告發他,還說要跟他合作,請求他的幫助。不過……今晚,他要不要殺他壓在身下這個令他捉摸不透的女人,還得看她說的秘密的可信度和她說的合作方式令不令他滿意。
黎順眼睛直勾勾地俯視著她緋紅的臉,輕聲道:“說說你的秘密吧!聽起來是一個筆不錯的交易。”
黎順吐出這幾個字時,他自己都感覺聲音有些顫抖,因為接下來鄧嬌的話,會讓他做一個決定,殺她,還是不殺她?
“不要說是交易,我們是合作,”鄧嬌動了動身子,試圖推開山一樣壓著她的男人,說道,“你一直這樣壓在我的身上,讓有些喘不過氣來,你下來吧!”
黎順固執道:“不……我不可以放開你,因為……”
鄧嬌冷哼了一聲,說道:“因為你還沒有決定要不要殺掉我,要殺掉我的話,你這樣壓著我,我沒法反抗,你可以輕易掐死我,或者捂死我。決定不殺掉我,你才會放心地從我身上下來,是不是?我可是在風月場上混過的,什麼妖魔鬼怪我都見過,人的一個眼神,我就能洞悉他心裡在想什麼,更何況你的演技實在拙劣。”
——鄧嬌真是一個讓人不可小瞧的聰慧女人,不然她一個混在花叢中的女子,怎能讓鄧大富這樣的有錢人心甘情願地娶了她。
“我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總能看透人的心思,這點讓我刮目相看。”
黎順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把她的兩手舉在枕頭上用手死死地按著,身子壓在鄧嬌近乎裸著的軀體上,讓鄧嬌不能輕易動盪,鄧嬌也就暫時任意他壓著。
他們幾乎面貼面,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粗大而激烈……寬大的床上,男女衣服不整地疊在一起,竟然不是男女要行魚水之歡,是在進行生死博弈。人世間想必很少有這樣出奇的場景吧!
鄧嬌奮力掙脫黎順的手,索性勾住他的脖子,把嘴唇貼在他的耳朵上,軟綿綿道:“我跟你的處境相同,我也殺人了,所以我也想跟你一樣,製造一場人鬼不知的假死。”
鄧嬌把這句毛骨悚然的話,像跟情人說情話一樣輕鬆地說了出來,讓黎順渾身一顫,說道:“你說你殺人了,殺誰了?”
鄧嬌道:“兩個月前,我失手殺了我的地下婚外情人,那個男人是我和鄧大富結婚前就認識的,從來關係就很要好。他竟然揹著我又愛上了別的女人,我跟他激烈地吵了起來,我揮菜刀嚇他時,一失手不小心砍斷了他頸部的動脈,當場失血過多死亡了。警察從他身邊的人中找不到嫌疑人,肯定會從男女關係上著手調查嫌疑人,警察遲早會查到我的頭上來的。我在案發現場留的指紋,對我致命不利。警察一旦找到我的頭上來,我肯定會招架不住狡猾的警察的訊問,從而暴露我是兇手。所以我恨不能,讓自己消失於這個世界,當然只是鄧嬌的身份不存在於這個世界,實際上我還活著,像你一樣,你原本叫黎順,黎順在大家心目中被水淹死了,是個英雄,但事實上你還活著,變成了大富翁鄧大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鄧嬌說完,用期盼的眼神盯望著她臉上方那張充滿狐疑的臉,希望黎順能夠理解她的心境,並幫他想個可行的辦法解救他,最終不要為情人償命。
黎順沉默著,他們近距離地對視著,誰也沒有先移開視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