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菲道:“有一種可能,兇手故意打電話到卞玄的手機上。他早料想到警察遲早會拿到卞玄的遺物手機,於是電話給他,自稱是卞玄的前女友林蘭隱,讓警察對這個名字有印象。他要謀殺的另外一個女人,也就是JM山中的女屍,他覺得穿上跟M酒店監控中的穿粉色衣服的女人一樣的服飾還不能夠說明女人——就是謀殺卞玄後畏罪自殺的兇手,於是放張名片在女屍挎包裡,更進一步表明,女屍是跟卞玄是有關係的,讓警察相信林蘭隱就是透過他們共同的朋友——那具女屍——那裡得到他的電話的。”
顧雲菲道:“你的意思是林蘭隱在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只是借用高警探在電話中聽到的假名字,來讓警察相信,女屍跟卞玄是認識的。”
羅菲道:“對……這樣說來,女屍包裡的名片,應該不是說女屍叫林蘭隱,是要說明女屍認識卞玄的前女友林蘭隱,從而讓警察相信,在M酒店監控中出現的穿粉色衣服的女人,是跟卞玄認識的,並且殺了他。卞玄身上的財務沒有被人拿走,做出被人劫財殺害的假象,說明是熟識他的人跟他有什麼罅隙,才殺害他的。”
顧雲菲道:“你的意思是,讓警察相信穿粉色衣服的女人就是殺害卞玄的兇手,因為他們共同認識可能不存在的林蘭隱,自然穿粉色衣服的女人跟卞玄也是認識的。”
羅菲道:“不過,櫻風堂的目擊者有說卞玄和穿粉色衣服的女人像是陌生人,這麼來看,我的這種推想站不住腳,我的推想又回到了原點。”
顧雲菲道:“我也不認同你的這種推想,兇手的目的是這樣的話,我覺得他偽造現場弄的太複雜了,反而會出賣他。而且他們在M酒店的監控中一起出現過,這已經可以證明他們是熟識的。”
羅菲道:“兇手從來都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殺人前總以為自己能夠縝密地偽造現場,才不顧一切地剝奪人的生命,然後還能夠逍遙法外,但世界上很少有完美謀殺,因為他們總會在案發現場留下多餘的證據。比如這張名片,雖然目前我不知道它的意思究竟在那裡,但看起來是現場的累贅。”
顧雲菲道:“根據名片上公司的資訊,警察沒有聯絡到一個叫林蘭隱的女人,這點也很奇怪,是否證明了你推想林蘭隱根本不存在是兇手虛構的呢?,”
羅菲道:“這點不奇怪……有人為了賣某家大公司的產品,雖然他不是那家公司的員工,為了提高自己在顧客中的分量,會在名片上印上生產產品公司的名字和地址,讓人認為他是那家大公司內部的精英員工。”
顧雲菲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有機會找到林蘭隱這個女人。”
羅菲道:“如果林蘭隱是存在的,一定要辦法找到她,但要排除JM山的女屍不是林蘭隱。”
“……”
羅菲看了一下手錶,說道:“還有5個小時才到美國,我得睡上一會,打起精神到美國見呂紫妍。”
顧雲菲道:“你是要打起精神,到美國的時間是下午三點一刻,呂紫妍會到機場來接我們。”
羅菲道:“我沒想到呂紫妍會這麼熱情周到……”
顧雲菲道:“可能她心中沒有鬼,才歡迎我們去調查她。”
羅菲道:“用這種熱情周到掩飾呢?”
顧雲菲道:“好吧……嫌疑人總是千奇百怪,處事的方式不一樣,她熱情周到,也許根本就是她的策略。不過,你為什麼對呂紫妍如此感興趣,還興師動眾地飛去美國見她?”
羅菲的頭靠著椅背,閉著雙眼道:“高警探說,卞玄被謀殺當天,他就有聯絡呂紫妍,不想她關機了。卞玄手機裡只存了呂紫妍的電話號碼,高警探只能聯絡她。高警探兩天後才聯絡上她,她的理由是去郊外靜心了才關機的,所以我要親自去調查她這兩天的行蹤。”
顧雲菲道:“你靈敏的嗅覺嗅到了什麼呢?”
羅菲道:“她身上的血腥味。”
顧雲菲道:“你堅信她殺了卞玄?”
羅菲道:“我不能向你發誓是她殺了卞玄,我只能說,她很可疑。”
顧雲菲道:“她人在美國,卞玄在中國被謀殺……難道她使了隔空殺人的伎倆?”
羅菲道:“你也說了隔空殺人的伎倆,不過是兇手偽造了不在場的假象而已。”
顧雲菲道:“所以你要查清她關機的那兩天的行蹤?”
“……”
羅菲睡著了……發出微微的鼾聲。
顧雲菲把自己身上的毯子,拿了蓋在他身上……
4
呂紫妍嫻熟地打著方向盤,駛過一段很長的高速路,順利地穿過了幾個街區,在一座高階公寓前的草坪邊停了下來,並把她從機場接到的客人羅菲和顧雲菲引向公寓的二樓。
呂紫妍一路跟他們有說有笑,羅菲都沒有忍心提起卞玄的事,以免掃她的興。
呂紫妍在他家附近幫他們訂好了酒店,眼下她帶他們去她家喝咖啡。說是喝咖啡,誰都心知肚明,他們是要找一個合適的空間和氛圍,坐下來好好談談卞玄的事。
所以……一路上,他們誰也沒有提卞玄的事。
呂紫妍邊開門邊說:“高警探跟我說,說羅先生是業餘偵探,對於卞玄被謀殺一事,你跟他有著一樣的觀點,真兇不是山中發現的女屍,你想找我重新瞭解情況。”
羅菲道:“——希望沒有跟你造成麻煩。”
呂紫妍和藹可親地說:“說不上麻煩,我也不想真兇逍遙法外,另外有人受冤枉。”語氣充滿虔誠。
顧雲菲暗想,羅菲把她懷疑成兇手,真是不應該。她熱情地去機場接他們,一路談笑風生,輕鬆自如,說到卞玄的案子時,也是不緊不忙,毫不怯場。這些表現,不是一個兇手能夠如此流暢地表演的出來的。
羅菲笑了笑道:“呂小姐這樣說,我輕鬆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