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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科洛博每天都有見不完的人和要應付的無數飯局,所以李陽光住進他的別墅時,才整日不見他的蹤影。戈麥斯的透露的情況,讓她知道了保羅.科洛博的賺錢方式,這種從涉事的官員和企業家身上佔便宜,算是世界上最為可恥的行為了。所以她能理解保羅.科洛博為什麼時常不在家,這種工作確實要耗費不少時間和精力去跟人周旋,得付出一定的努力才會讓人信服於他,歸根結底,這是跟人斗的事業,想必很勞心費神吧!
頭領說保羅.科洛博有秘密金庫,如果這樣的金庫著實存在的話,他為什麼還要那樣拼命地在複雜的人際關係中周旋,賺得財富和地位呢?
難道那個所謂的秘密金庫——真如她所想,金庫裡面放的不是錢幣,黃金之類的真金白銀,而是另有價值的東西,秘密金庫只不過是一個隱喻。
李陽光時常接觸的別墅用人和戈麥斯,絲毫沒有聽到他們說,保羅.科洛博有秘密金庫。
保羅.科洛博有不有秘密金庫都是一個謎,所以頭領讓她找到秘密金庫的地點似乎有點天方夜譚。再者,頭領跟她說到秘密金庫時,也沒有詳細介紹,說的很敷衍。莫非,頭領想得到保羅.科洛博的秘密金庫只是一個幌子,實際是另有陰謀?那麼她在頭領的謀劃中佔據怎樣的角色呢?
李陽光住進別墅的一個多星期裡,每天面對的是三個古板無趣的用人。閒著無聊時,她在別墅到處轉悠,發現保羅.科洛博的書房和臥室是緊鎖著,難道秘密金庫在這裡面?不過,這種想法很天真,寶貝無論如何也不會藏在書房,或者臥室。他緊鎖房門可能只是不希望——他不在家中的時候,有人不能夠輕易進入他私密的地方。
保羅.科洛博既然把她當後妻候選人,遲早會讓她去他的臥室住宿吧!那樣她就有機會,看到他鎖著的私密空間裡有什麼不同尋常。
她這樣想的當天晚上,保羅.科洛博破天荒地很早就回家了,似一個威嚴的君王點妃子侍寢一樣,讓她今晚去他的臥室夜宿。
李陽光卻沒有像古代皇宮的後宮妃子——因為受到君王的點選,而欣喜若狂,心卻是猛地在往下沉,可她不能不振作精神,接受保羅.科洛博的邀請,而且到時還要費盡心思取悅他,讓他對她沒有防備之心,認為她只是依附於男人的普通女人。她還得在他面前精湛地表演,她的角色是一個尋常的女公關,現在被有一個有錢有勢的男人單獨佔有,她要對他感恩,盡心迎合,絲毫不能有草率之處。
李陽光不禁覺得頭領在訓練她的時候,沒有讓她學習表演,真是他的疏漏。現在,她只能憑著自己的表演天賦來見機行事,最後事情的成敗,就靠她天生的演技了。她想象得到,如果演技太差,輕易就會被保羅.科洛博這樣狡猾的人識破,所以她得很努力,才能糊弄得了他。
所以,保羅.科洛博讓她晚上去他臥室夜宿時,她裝作這樣的機會很難得,她會好好珍惜,面上露出歡欣的表情,並朝他投去充滿綿綿愛意的目光。保羅.科洛博是一個成熟的過了頭的男人,才不會因為喜歡的女人一絲動人的目光,就變得飄飄然,顯露出輕浮,給人不穩重的印象。
保羅.科洛博好像沒看到她似的,默默不言地踏上通向二樓的樓梯,走到樓梯中間,遇上下樓的用人,趁機吩咐用人,把晚餐送到他的書房去。
保羅.科洛博不像戈麥斯,對女人有好感,會毫不掩藏地表現出來,想盡辦法吸引女人的注意。保羅.科洛博對女人沒有那麼多卿卿我我的舉動——可能是他覺得繁瑣,或者是他覺得他那樣高高在上的男人,不需要花費額外的精力討好女人,需要女人的時候,跟女人說上一句有份量的話就夠了,就像今天,他讓李陽光去他的臥室夜宿,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但其中的含義是深遠的,意思是他不會像別的男人,會對女人百般甜言蜜語,叫女人去他臥室夜宿——已經是對女人最大的恩賜了,也可以理解為愛意。
看來,保羅.科洛博真是一個與眾不同的男人。不過,他對所有愛上的女人,都是這樣冷酷地表達情意嗎?還是隻針對她呢?
這個疑問,李陽光很在意,關係著她瞭解保羅.科洛博對她真正的態度。
今晚要去保羅.科洛博的臥室夜宿……她要鑽進那個跟她爸爸年齡差不多的男人的被窩裡,不禁臉紅心跳,呼吸急促,這會變成她這輩子都難以啟齒的經歷。
不過,從她要完成頭領安排的任務的角度來說,她很期待今晚到保羅.科洛博的臥室看看,那裡是他最私密的地方,說不定能夠發現意想不到的東西,可是一想到,今晚要和保羅.科洛博睡到一張床上,她的胃液一陣翻滾,苦楚席捲著她的心扉。戴維·傑坦森現在在做什麼呢?最近她的思維是跳躍的,絲毫不能控制。此刻,她多想跟戴維·傑坦森見上一面,大膽表白她對他的蜜戀,彌補之前因為她的矜持,沒有能夠轟轟烈烈地跟他在一起過。
可惜,這一切太晚了,自從她被頭領秘密送到島嶼上訓練之後,她就像摻了雜質的水,不再幹淨,清澈,變得汙濁。
……
戴維·傑坦森……戴維·傑坦森……她在內心呼喚著!
2
深夜,月掛中天,被一圈淡黃的光暈圈定。光暈開去,便是一些隱滅的星辰。
一縷輕柔的月光穿過窗子,灑在窗臺上和地上,宛若鍍了銀。
李陽光佇立在地上有銀的那塊,一動不動,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深黑的天空,圓月散發著淡淡的銀光。她的髮絲隨著窗外的微風浮動著,她的心好像被朦朧的夜色籠罩的大地一樣,一片陰影,濃烈的哀愁湧上心頭,孤寂的空間,讓她彷彿身處封閉的促狹盒子裡,沒有出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