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快一個小時,他期待的警察電話告訴他,他跟女朋友鬧彆扭,沒有心情來赴約吃飯,直接在電話裡告訴他章雲的情況:
章雲是一個酒吧駐唱,每天在一家叫幽貓的酒吧彈吉他唱歌謀生,上個周夜半,他嚴重酒駕,被交警逮了一個正著,被交警當場採錄了指紋,罰款扣分拘留在所難免,警察把他的指紋錄入電腦系統時,發現跟他們刑偵科在案錄入的指紋是相匹配的,所以他們陰差陽錯就找到了那枚指紋的主人。
刑警找到章雲問話,他說他根本不認識在大街上被人殺死的男人,至於他的指紋為什麼出現在兇具的刀柄上,他說他也不清楚。
一向識人犀利的張警官看章雲說的很認真,不像是在撒謊,也確實問不出他有殺人動機,所以斷定那枚指紋可能是別的因素意外留在兇具刀柄上的,與他無關,所以就把他放了。
要是張警官知道被人扼殺的劉俊林現場有一枚這樣相同的指紋,肯定不會相信章雲的指紋是意外因素留在刀柄上的,張警官不會就此輕易放過他,會狠狠地審問他,非得讓他交代點什麼,可能才會放過他,甚至有可能就此確認他是真兇。
這樣說來,他得去找章雲好好談談,問一問劉俊林現場的塔羅牌上,為什麼有他的指紋?兩個兇案現場都有他的指紋,而且指紋存在都那麼明顯,思來想去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章雲一定跟兩起兇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就算他不是兇手,說不定順著他的存在,能夠找出案件背後的真相。
負責花襯衫男人兇殺案的張警官,會不會告知他的同行周昱,他找到了章雲這個人。周昱是負責劉俊林謀殺案的刑警,一直在尋找章雲這個人,應該之前有讓同是警界的人幫著注意這個人。他想,周昱警官遲早會從張警官這裡知道章雲這個人的名字吧!
周昱警官知道了章雲,一定會深入調查他,但周昱警官不知道塔羅牌和上面有指紋的事,這關鍵的證據,他沒有掌握到,如果章雲足夠聰明的話,他會輕易逃脫警察的審問,最後安然無恙。
看來,章雲是一個可疑的人!難道他才是真正的兇手,之前他懷疑的牛慧娟和尤勁松,真的只是他一廂情願的幻想?
伍金財向飯店的人打聽了幽貓酒吧的地址,飯也顧不上吃,出店攔了一輛計程車,鑽了進去。
他滿心期待儘快見到章雲,問他劉俊林棉服上洗衣店的牌子上,為什麼有他的名字?屍體現場的塔羅牌上,為什麼有他的指紋?
他急切地想知道這兩個答案。
不過,劉俊林身上的棉服是女人的,為什麼洗衣店牌子上是章雲這個男人的名字呢?難道衣服牌子上的名字弄錯了?只是巧遇跟他同名而已。可是現場的塔羅牌上有章雲的指紋,又不得不讓人相信,章雲在兩起案件中,一定是一個舉足輕重的角色,至於什麼角色,伍金財自信他會弄個水落石出。
伍金財在幽貓酒吧下車時,已經是晚上8點,正是酒吧營業的黃金時段。
幽貓酒吧不僅有一個聽起來陰森的名字,裡面的裝修跟名字一樣陰沉,牆壁上到處都貼著睜大眼睛的黑貓的畫和裝飾物,但就是這種地方,偏偏吸引了不少穿著打扮古怪的年輕人來捧場。
伍金財忍受著怪異的氛圍,走向吧檯,問一個正在調雞尾酒的瘦高個子男人,他們酒吧的駐唱章雲是否在?
這時,一個手臂紋著龍的壯漢兩手撐到吧檯上,問瘦高個子男人他要的酒準備好了沒有?瘦高個子男人恭敬地說馬上好,然後望向伍金財,用幸災樂禍的語氣告訴他,章雲剛被一個叫周昱的高傲警察帶走了,讓他去警局找他。
伍金財明知道周昱警官為什麼帶走章雲,但他還是向瘦高個子男人問了一個多餘的問題,警察為什麼帶走章雲?
瘦個子男子把調好的像一杯貓尿的雞尾酒放到吧檯上,然後動作嫻熟地把高腳酒杯推給坐在伍金財不遠的紋身男人,接著慢條斯理地告訴他,可能是章雲最近嫖娼次數太多,被警察發現,所以他被抓走了,然後發出令人發毛的怪笑,奇特的笑意深陷在難看的皺子裡,所以臉看起來還有些猙獰。
難道章雲的人緣不好嗎?算是他同事的調酒師,他被警察帶走,會這樣幸災樂禍,說出如此傷人的揶揄之詞。
但這不重要,他知道章雲的去處就夠了。
章雲先是被張警官帶去問話,因為花襯衫男人被人殺死,是在他管轄的轄區,為此還幫他的隔壁轄區的張警官找到了他們想要找的人。劉俊林是死在周昱警官管轄的轄區,因為死者棉服上牌子上有章雲的名字,所以他們把章雲帶去問話了。他比章雲的同事調酒師還了解內情,所以很後悔剛才詢問調酒師章雲去了那裡,聽著他落井下石的說辭,讓他深深地體驗了一次人的薄情。
不過,這真是一出好戲,章雲究竟做了什麼事?會被牽扯到兩起謀殺中。如果章雲不承認那件女棉服跟他有關係,他決定把塔羅牌上的指紋告訴周昱警官,讓章雲無言以對,最終承認他的犯罪事實,儘快瞭解這個案子的真相是他目前的心願。
他調查這個案子,才發現業餘偵探可不是簡單的職業,弄清案件的各種牽纏,讓他身心俱疲,如果章雲承認他殺人和他的犯罪動機,也算是滿足了他的獵奇心,只是沒有讓他嚐到自己取得勝利的甜美滋味。
如果章雲承認了他的罪行,他對尤勁松和牛慧娟的隱秘關係還是耿耿於懷,依然會去調查清楚他們的關係,可能是對男女豔事的新奇,才有動力去探尋,這不是調查命案,所以會輕鬆一點。
伍金財在那個氛圍古怪的酒吧裡,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貓尿一樣的雞尾酒才出門,回味著跟動物尿味差不多的酒液,步入華燈初上的大街,各種燈煥發的刺眼光芒,把大街照射的猶如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