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陳忠在司禮監可謂是養尊處優,平日裡都是有人端茶送水,出門都是坐著轎子出行。
就在剛才,由於走得太急,他竟然不小心扭傷了腳。
這一扭傷可不得了,因為扭傷的位置恰好是右腿腳踝處,這讓陳忠的右腳疼痛難忍,一條腿使不上半點力氣。
在乾兒子馬祺的攙扶下,陳忠艱難地一瘸一拐地朝著門口移動。
每一步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必須儘快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眼看著就要走到門口了,陳忠心中稍感寬慰,覺得自己終於可以脫離險境了。
可就在這一剎那,人群突然變得混亂不堪,原本已經快到門口的他,眨眼間就被洶湧的人潮擠到了角落裡。
陳忠心中叫苦不迭,他看著自己離門口越來越遠,而其他人卻都在拼命地往外擠,心急如焚。
他心裡暗自思忖:“再這樣下去,我陳公公豈不是要成為下一個倒黴鬼了?”
於是,陳忠緊緊地抓住馬祺的肩膀,用盡全身力氣穩住身形,然後扯開嗓子朝著前方的人群拼命大喊:“雜家是司禮監的掌印,命令你們立刻、馬上給雜家讓出一條道來!”
他的聲音在嘈雜的人群中顯得有些微弱,但他還是竭盡全力地喊著,希望能引起人們的注意。
然而,此時,東廠倖存下來的這些人都只顧著逃命,根本無暇顧及陳公公這個新晉的御前紅人。
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完全沒有把陳忠的命令當回事。
能在東廠當值的人,又有哪一個是真正的蠢貨呢?
面對如此兇殘的黑熊精,它殺人就如同殺雞一般輕鬆,這等恐怖的存在,又有誰會不害怕呢?
更何況,這頭黑熊精還在後面窮追不捨,彷彿永遠不會停歇。
別說是陳公公這位司禮監的掌印了,就算他是這些人的親爹,恐怕也無濟於事。
眼看著眾人對自己的命令完全置之不理,甚至連頭都不回一下,陳忠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無法抑制的憤怒。
要知道,陳忠一向是個極其要面子的人,他何曾遭受過這樣的待遇?此刻,他的肺都快要被氣炸了,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在顫抖。
陳忠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怒火,他踮起腳尖,用胳膊緊緊地壓著乾兒子的肩膀,歇斯底里地大喊道:“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東西,趕緊給雜家過來!先把雜家抬出去!”
他的聲音在嘈雜的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兀,然而,卻沒有一個人停下腳步,更沒有人回頭看他一眼。
“誰要是敢不聽雜家的話,雜家現在就要了他的命!”陳忠的吼聲愈發淒厲,他瞪大了眼睛,滿臉怒容,彷彿要將這些人都生吞活剝了一般。
然而,此時的眾人早已被恐懼佔據了心頭,他們只顧著拼命逃命,哪裡還顧得上陳公公的命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