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起。
一輪刺目紅日當空,小山坡下,是一個挺大的村落,村落的建築應是有所規劃,很是齊整。
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戲耍完畢,下了山坡,向著最大的屋舍行去。
一路上的村民皆是友善而略帶尊敬的打著招呼,小皇子,向瀚殿下,向皇子的稱呼不絕於耳,似乎這村落,便是一國。
畫面轉暗,只有聲音傳出,孩童的哭喊聲,女子的求情聲,男人的怒斥聲:
“項王朝的最後血脈,復興王朝的重任,不可貪玩,一切以國為重,斬盡一切逆賊……”
斷斷續續的話語不時傳出。
這不願被主人記住畫面的往事,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的上演著。
孩童的哭聲漸漸轉小,慢慢變成了抽泣,慢慢變成了悶不吭聲。
女子的求情聲也慢慢的老去,直到再也聽不見,唯有男人的怒斥聲始終如一。
陰暗的密室中,長相與向瀚十分相近,穿著老舊皇袍的男子,一臉激動的捧著測試修仙資質的葫蘆狀法器。
法器上顯示著受測者是四靈根的屬性。
“好,好,皇兒真乃天命之人,吾族必將在你手中重現往日榮光!”
滿臉激動的男子放下了法器,十年來第一次稱讚兒子,十年來第一次輕撫兒子的頭顱。
十歲的向瀚滿臉激動,這是父親首次的肯定,是他一生無法忘卻的記憶。
男子轉身,開啟了另一扇暗門,領著兒子走入。
這暗室很小,小到只是一張小桌,便佔去了大部分的空間,小桌上放著幾冊玉簡。
“這是我項家的修煉功法,可以修行至築基。”
男子將項家最後的秘密向兒子公開了:
“皇兒切記,萬勿築基,一旦築基便不可再幹涉凡俗政事,否則,天行殿必會治罪!”
向瀚一臉激動的拿起了玉簡,開啟了修煉的大門。
男子在旁陷於美夢之中已經無法自拔,光復皇室的夢想歷經數十代終是要實現了,向字終是要寫回項字了。
修煉,喘息,無盡的修煉,死一般的沉寂,越來越厚重的絕望,時間在飛速的流淌著……
還是先前的密室,男子依舊皇袍加身,但是神色間的憔悴清晰可見。
年近二十的向瀚臉有愧色,也有不甘。
此時的他不過是煉氣三層,以這樣的修為即使加入軍隊,也必是不受重用的,何談升遷,何談光復舊朝?
向瀚走出了密室,失魂落魄中遇到了這一生中最不該遇見的人。
村落里人來人往,一張掛滿善意的臉龐越行越近,那是一位叫做溫熙龍的外來者,也是向瀚未來的師傅。
一番惡魔的教唆,向瀚知曉了一條變強的歪路,那是一條惡魔才會走的路。
尚未泯滅的良知,在掙扎著求生,向瀚陷入了渾渾噩噩之中。
走在鄉村的道路上,同族之人一如往常的打著招呼。
口型明明是與之前一般,可聽在向瀚耳中的卻全是甘願獻祭,甘願為重振皇室獻出血肉的癲狂之語。
一村婦抱著剛出生的嬰孩,來找向瀚起名。
無論是村婦笑著的請求,還是嬰兒天性的啼哭,在向瀚聽來全是請求獻祭的明確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