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走廊前進了許久,又向上爬了幾段的樓梯,就在神父都開始自己是不是迷路了的時候……耳邊卻意外地聽見了貓叫聲。
那聲音可不像是在舒服地咕嚕,而是在驚恐和絕望中才會發出的刺耳聲音。
激烈的聲音從遠處隱約透露出光亮的房間裡傳出,像是一個嬰兒發出來的求救呼喊聲,而這令正常人都會膽寒的叫聲卻為約翰神父引領了方向。
他快速地清理了一下自己的短髮,又反覆整著衣領。
在確保自己看起來萬無一失之後才向著那個小展廳的方向走去。
與大型演出的展廳相比,這個房間更像是演員們私下排練的地方,臺階式的室內設計大概只能輕鬆容納五十多名觀眾。
這裡的燈光都被點亮,只是落下的酒紅色窗簾十分的厚重,擋住了所有的光亮才不會被外面的人所發現。
前面的舞臺寬度也只能表演一些小型的演出,大概耍雜技的人士只需要翻六七個跟頭就能從一端來到另一端。
只是此刻幕布升起之中,並沒有演員在排練,只有幾隻可憐的小動物被繩索牢牢固定在桌子上。
一隻白兔子的四隻爪子和脖頸都各被一條麻繩所固定,讓它動彈不得地只能趴在上面,而且恐怕以後也再也不能四處蹦跳了。
因為一把鋒利的小飛刀已經不偏不倚地紮在了它的頭上,幾乎削掉了上面一半的血肉。
那隻兔子死不瞑目,別無選擇地只能讓自己的鮮血從飛刀的傷口處肆意地流淌,從固定它的桌面流下,染紅了下面舞臺的地板。
而兔子旁邊的桌子上,捆著的正是那隻正在尖叫掙扎的花貓,它似乎已經得知了自己必然的結局,叫聲中從恐懼漸漸轉變為了淒涼。
約翰神父試探性地推開展廳的門扉,從走廊外的陰影之中以小碎步走進房間內的光亮。
他的面部表情從剛剛的煩躁瞬間變回了白日裡諂媚的模樣,對著一位獨處在展廳內的男孩恭敬地鞠躬問候。
“晚上好親愛的胡安殿下,我聽說您要找我便趕快就過來了,希望沒有打擾您……”約翰神父還在自顧自地說著,卻被男孩暴躁又稚嫩的聲線厲聲打斷。
“把你那套廢話省一省吧蠢神父!我現在需要集中注意力。”說話的男孩被稱作為胡安,漆黑的短髮之間摻雜著幾縷灰白的髮絲,年輕氣盛,精神煥發,卻又似乎過於亢奮而不太穩定。
猶如深淵般的黑色瞳孔幾乎反射不出任何的光亮,與四周的眼白形成了極為明顯的輪廓。
臉型由於年紀尚小還沒有完全鋪展開明顯的咬肌輪廓,光潔的面龐也沒有任何一點的鬍鬚。
眉毛的顏色淺淡,微微的咧嘴笑容間露出唇中兩側的上下尖牙,牙齒潔白而又鋒利,像是野獸的習性尚未退化。
他站在房間的正中間,身邊兩側是成片座椅,腳下是唯一的臺階式的過道。
純白的長袖襯衫外束縛著皮革的外套,將他年輕身形的完美比例用線條勾勒了出來,一件灰色的披肩長度幾乎可以蓋住胸膛,下身還踩著差些距離就能覆蓋住雙腿的長靴。
腰間的皮帶上掛著一袋皮囊,裡面裝著的正是無數把鋒利的飛刀。
那種卑劣又致命的武器也不過掌心般大小,尖銳無比的刀刃配合方便投擲的握柄便是它設計的全部。
胡安的手中正拿著其中一把鋒刃,瞄準著舞臺上那隻“喵喵”慘叫的生靈,他每一根手指上的指甲都留有被牙齒撕咬過的痕跡,甚至還帶有或新或舊的傷口。
又似乎是覺得這般的距離缺乏挑戰,名為胡安的男孩又繼續向後倒退而去,倒退的邁上臺階直到來到展廳的最高點,以及與前方舞臺最遠的距離。
“小心點神父,我只是無聊的時候想看見流血,可不在乎是誰在流血。”
那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的男孩話音一出,約翰神父便立刻心領神會地倒吸涼氣,整個人快速地躲在門框後面只敢偷偷露出半個眼睛。
見到那男孩身體前傾著身子又將雙腳微微分開,手指捏住了利刃的握柄向前抬起,緊接著熟練地向前甩出。
尖銳的爆鳴聲破開空氣,於展廳的空中劃過一道致命且冰冷的弧線,直逼著那隻貓咪的喉嚨射去。
一聲悶響,刀刃插進了捆住貓咪的桌臺上,而那隻貓咪慘叫聲中多出了一種類似於哭腔的聲響。
與預想的結果有著偏頗,名叫胡安的男孩極其不爽地咂了咂嘴,又從腰間拿出新的刀刃。
“現在說說看吧神父,騎士之夜那個酒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