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陽再度從東面的山巒後升起,彷彿只是眨眼的時間便結束了漫漫長夜,翡冷翠一如既往的迎來了新的一天。
主城區再度的變得熱鬧了起來,商鋪重新開門,男士們出門工作,女士們談論著她們昨夜的夢境,而孩童們只負責玩耍。
聲音漸漸恢復了那份嘈雜,喧囂,繁華鼎盛的樣子,而遠在翡冷翠的郊外,哪怕太陽已經升起也遠不如城區那般的熱鬧。
小教堂設立於山坡上一片田野的邊緣,周圍是大片的草地和樹林,視野受阻看不見城區的方向。
外面來看只是普通的石頭和磚塊建造出來的二層建築,遠遠的看著和一棟民房沒有太大的區別。
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教堂的門口也存在著一座小廣場,上面不僅有著枯竭的噴泉,還有幾把敷衍的椅子,只不過都早就被風吹日曬得盡數腐朽。
有些已經無法承受人屁股的重量,搖搖欲墜,早晚成為某一個倒黴蛋盆骨骨折的陷阱。
宛如被荒廢了一般的景象之中,卻仍被重兵把守。
那些守在教堂門口計程車兵們既不像是皇家的獅鷲騎士們,又不像是單純的教廷衛士,而是穿著鐵器與皮革混編的裝甲。
最為凸出明顯的特徵是他們的頭上戴著嵌銀的狼頭頭盔,那堅固的防護出於某些特定的原因被設計成了狼的模樣。
咧開的嘴,吐露著獠牙,兇惡的警告著生人勿進。
他們的身高體型不像是皇室衛兵那般統一標誌,但配合著狼盔,氣勢威武,背後裝有長矛和盾牌,腰間掛有佩劍和流星錘,胸口處的皮帶還插著兩把尺寸不同的匕首。
看樣子各個都是擅長實戰的精英,絕非好惹的貨色。
敞開的門扉之內,教堂的內部更是狹小簡陋,處處透露著其管理者極端的吝嗇。
牆壁上的白色塗料已經褪色或是骯髒不堪,顯得有些令人噁心的發黃。柔軟的一排排沙發長椅想必在很久以前的曾經很是舒適。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上面的棕色麻繩已經磨損嚴重,許多的地方都已經破了,連裡面的棉花也都不翼而飛,只剩下一個淒涼的外表。
腳下的地板不知道該如何具體地形容,原初的地板不剩下多少,更多的都被廉價且醜陋的石磚所替代。
肉眼可見的許多地方磨損嚴重,暴露出下面本該隱藏的土囊,甚至土裡還長出了雜草。
兩側的彩窗已經幾乎透不進來太多的光亮,只有前面祭壇上的兩根蠟燭昏暗地發光,祭壇後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個巨大的十字架。
上面的金色塗料已經脫落露出了便宜木頭的材質,旁邊是一道小門,有一條樓梯可以去往二樓的休息室。
由此便是整座小教堂整體的全貌。
這裡的環境簡陋,而站在祭壇之上的約翰神父倒卻是油光水滑,幾日不見,他那張圓潤毫無稜角的臉龐似乎又胖了一圈。
換了一身乾淨的袍子與周遭的景象格格不入,就彷彿這理應神聖的場所並不歸他所管似得。
他連連輕哼著,神色得意,抬起頭來拿著鼻孔看著祭壇下面那位被捆住雙手的男人。
那人身高近兩米,穿著樸素的白襯衣,體型健壯,面容剛毅,有著一頭黑色的捲髮和短粗的鬍鬚。五官雖算不上英俊,但還能夠稱之為端莊。
額頭高高的隆起,兩眉之間有著一道明顯的皺紋,可以明顯感受出那男人此時的憤怒。兩位戴著狼盔的衛兵一左一右按著男人的肩膀,防止他逃離此地。
而男人的眼睛卻只是死死的盯著臺上的約翰神父,聽著他那小人得志般的嘴臉緩緩的開口說道。
“哦~天哪,馬丁·路德......馬丁神父!我的老朋友啊,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約翰神父咯咯的笑了幾聲,心情很是不錯的在高臺上來回踱步了起來。
“要知道,你寫的那九十五條綱論可著實讓教皇大人很是頭疼,如果不是我想要最後看望你一眼,你本應該直接被送去異端審判庭的。”
說著,約翰神父俯下身來,用輕蔑的語氣繼續說著。
“不過看在我們曾經的關係那麼要好,只要你誠心誠意的求求我,我也可以看在神明仁慈,幫你在教廷裡疏通疏通人脈,說不定可以免得讓你上刑場,如何?”
話音剛落,臺下那位叫馬丁路德的男人冷哼一聲,仰起脖子來朝著約翰神父的袍子上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