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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殞命劫

在我墜入黑暗之前,我聽見老爺子驚呼了一聲:“石頭天宮的命燈滅了。”

接著我眼前是無盡的黑暗,耳邊全是夢裡先生的那句話在迴響——你的三兇命局已成,煞氣侵襲,你的命格現在就像這三盞命碗上的燭火一樣,三魂之火已經滅了兩盞,如果最後一盞也滅掉,就是你喪命之日。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我感覺自己遊蕩在一片虛無的昏暗之中,周圍全是陣陣的陰風,眼前全是迷霧一般的情景,我環顧著四周,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只聽見前面有什麼聲音一直傳來,像是敲鑼的聲音,悠悠遠遠的聽不分明。

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很久,感覺迷霧開始退去了一些,但是周遭卻依舊是昏暗看不到邊際的地方,腳下是黑色的泥土,再往前只見有一尊泥像,就是用黑土捏出來的,有兩個人來高,凶神惡煞的像是一個惡鬼一樣,在這個泥像旁邊站著一個人,這個人旁邊立著一個胸前揹著鑼的紙人,似乎剛剛敲鑼的聲音就是這個紙人發出來的。

看見有人,我問他:“你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個人轉過來,我見他是一個大約有三十多的男人,他說:“你命星還未從天機墜落,怎麼就到這裡來了。”

我看了看四周,再問他:“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指著前面一尊更大的泥像說:“過了前面就是亡魂道,進了亡魂道就回不了頭了。”

我心頭一凜:“亡魂道?難道我現在是……”

這個人說:“你命中有這樣一個死劫,所以他讓我在這裡等你,以防你生魂誤入亡魂道就此成了孤魂野鬼。”

我並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他又說到了“他”,我更加奇怪起來,我問:“他又是誰?”

只見眼前這個男人笑了一下說:“藏命之局,生殞命之劫,過了此劫你命格重鑄,將不在天機之中顯現,造化一場。”

我聽見他說完大笑一聲,我還想問什麼,忽然只聽見震耳發聵的一聲鑼響,我感覺自己好像被這個紙人的敲鑼之聲震得離開了這個地方,等我再次感覺意識清醒的時候,是躺在冰涼的地面上,我看見棺材裡的那個人的臉正看著我,正好對上他冰冷毫無溫度的眼睛,然後我聽見他冰冷的聲音說:“他醒了。”

然後亦揚就把我扶了起來,我看見亦揚想笑又想哭的,然後他說:“你可把我們嚇壞了,本來這個地陰三兇卦就弄得你兩盞魂燈都滅了,只靠天宮上這一盞命燈還維持著,誰知道剛剛命燈也滅了,還好你的命格和他相連,才能靠他在你的命格從天際隕落之前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

我看了這個叫張子昂的人一眼,他冷冰冰的,即便已經活了過來也像是一具屍體一樣,我沒說話,只是試著站起來,發現腿有些軟,根本站不起來。

亦揚說:“你體力還沒有恢復,加上現在是陰之時陰氣強盛,你剛剛命燈熄滅時陰氣進入了你的身體,所以現在你會覺得沒什麼力氣,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我感覺自己的額頭上有點奇怪的感覺,我於是用手試著去抓,就被亦揚拉住了,他說:“別抓,這可是好不容易把你救回來的法子,現在卦象初成,你一抓就破了。”

我問:“是什麼卦象?”

亦揚說:“是長生卦,就是你在他額頭上看見的那個,剛剛為了救你,只能將長生卦轉移到你身上,藉此開啟八卦八象讓你的命格墜入生門。”

我知道長生卦是生卦中極其罕見的卦象,很少會有人施展,也很少見到長生卦的存在,而這個人之所以能一直保持著活死人的狀態活著,就是因為長生卦聚集生氣的緣故,我看了張子昂一眼說:“謝謝你。”

張子昂只是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說話,這時候老爺子說:“可是石頭你的命格墜入八八象的生門之後,就不見了,而且現在你身上的三魂之火也並沒有因為你醒過來而重新點燃,我擔心……”

我知道老爺子想說什麼,果真和在亡魂道外面遇見的那個男人說的一模一樣,他說我命格將不在天機中顯現,原來竟是這麼一回事。

這個時候倒是張子昂接話了,他說:“這樣也好,命格不在天機中顯現也就是說別人將無法窺探你的命格,也無法對你做不利的事。”

聽見他這句話,我才想起他是冤死之人,即便沒死那也是身上有冤屈的人,我才問他:“你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被裝在這個隔絕陰陽的鐵棺之中?”

張子昂說:“我的命格被人奪走了。”

我看了一眼老爺子,又看了看亦揚,老爺子說:“奪命,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張子昂沒有說話,好似他本來就是一個不喜歡說話的人,而老爺子則繼續問他:“我看你剛剛救石頭的手法也不像是一般的普通人,是會一些卜卦的手段的,你以前是什麼命格,為什麼會有人要奪走你的命格?”

明明是老爺子問的問題,張子昂卻看向了我,他說:“你在命格隕落之前問我為什麼不是姓木,其實我本來是姓木的,命格被奪走之後改成了現在這個名字。”

我皺了下眉頭,因為這個人越解釋越不清楚,一般人命格被奪走之後就死了,可是他不但沒有死,還在我的命格里藏了這樣一個三兇命格,又用長生卦保持三魂七魄不離開身體,維持著活死人的狀態,要麼是他自己有超乎常人的能力,要麼就是幫他的這個人是個天師,否則一般人早就死了。

很顯然老爺子和亦揚也是這樣想的,老爺子問:“你這個姓是從子木,還是從端木?”

老爺子問出來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看見張子昂的神情雖然沒有變,但是眼睛裡的瞳孔卻微妙地縮了一下,好似是老爺子的這個問題問到了關鍵的地方,接著我聽見他冷冰冰地回答了兩個字:“子木。”

我看向老爺子,因為我沒聽明白是什麼意思,老爺子看我和亦揚都不懂,才解釋說:“木姓很常見,但是在正統木姓之中有兩個派別,一個是子木,一個是端木,子木起源於殷商,端木起源於春秋,張子昂既是從子木的木姓,那麼族中有天師,也就不是稀奇的事了。”

張子昂並不說話,即便老爺子已經說到了這一層他也並沒有吭聲,我說:“可是我有一點不明白,既然有這樣一個厲害近乎天師的人幫你善後,你又怎麼會被人奪了命格,難道奪你命格的人要比幫你的這個人更加厲害?”

張子昂看了我一眼說:“你說的這個幫我善後的人就是奪走我命格的人。”

我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可是這又算是怎麼回事,奪走命格不就是為了害人,可是這個人卻又不讓他死,這麼說鐵棺裝屍也是他做的了?

我問:“那你究竟是什麼命格,怎麼會有如此離奇的事?”

張子昂說:“我被奪走的命格是月生滄海格,又名水澄桂萼格。”

老爺子聽了說:“難怪你生的如此俊美,原來是月生滄海命格,那麼奪你命格之人應該是一個奇醜之人,想用你的月生滄海格改換容貌。”

張子昂聽了老爺子的話,回了一句:“這個人是一個無相之人,是我的同胞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