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是被煥星的這句話給驚到了,所以在聽見他這句話的時候,我發自內心地驚詫:“你在說什麼?”
煥星則看著我,卻不說一句話,但是他的眼睛上卻暗含了很複雜的情緒,我逐漸讓自己有些激動的情緒平復下來,我問:“可是他為什麼……”
煥星看著我問:“為什麼會變成木屍是不是?”
我心裡好像已經有了一個想法的雛形,但我還是想聽煥星告訴我答案,我問:“木屍究竟是什麼?”
煥星說:“這就是亦家最大的一個謎團,木屍究竟是什麼。每三代,亦家就會出現一具木屍,而且必然是嫡出子女,到了亦揚父親的這一輩,正好又是三代的一個迴圈,而這個木屍正好就是他的三叔叔。”
我問:“每三代?”
煥星卻說:“但是讓這一代人都想不到的是,這一代出現了兩個木屍,而且都是亦揚家這一脈,而這另一個木屍,就是亦揚的父親。”
我再次被煥星的說辭給驚到,我說:“亦揚的父親也是木屍?!”
所以當初在福祿莊外,我們眼睜睜看著那個就像糟糠毀掉的木屍就是亦揚的三叔叔,亦揚對此卻絲毫不知情,那麼亦揚的父親呢,他父親這一具木屍又在哪裡,或者亦家藏著什麼謎團,為什麼每三代就會出一個木屍,到了亦揚父親這一輩,為什麼忽然出現了兩個木屍,難道這才是他這一脈凋零的主要原因?
我感覺這些線索像是線頭一樣千絲萬縷地串聯在一起,似乎有什麼以及在裡面悄然浮現了出來,又好像什麼線索也沒有。
我壓住自己心裡這些蠢蠢欲動的念頭,我問煥星:“那麼你呢,你出現在亦家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我想知道你出現在亦家的原因是不是真的?”
煥星說:“是真的,也是假的。”
我看著他,我問:“什麼意思?”
煥星說:“我的確是亦揚的大堂伯在太平鎮發現的,這是真的,但是他們收我入門卻並不是真的要撫養我,而是要那我當做祭品。”
我問:“祭品?”
煥星說:“亦家在做一件非常大膽的事。”
我問:“什麼事?”
煥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忍住了說:“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我目前知道的也還不多,所以才會選擇在那樣的時機離開亦家。”
我看了他一眼,他明顯知道什麼但是卻不願意說,而我已經想到了什麼,我說:“木屍就是一種祭品是不是?”
煥星的眼神忽然就變得鋒利起來,他問我:“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我心裡瞭然,只覺得自己的這個猜測已經對了七八分,我說:“基於兩個事實的猜測,第一是亦家祖上曾出現過一個地煞天師,但是後來亦家就在迅速凋零,甚至到了後代連卦盤都無法施展的地步,這是不是說他們這一脈出現的這個天師,就是造成後來這個現象的主要原因,因為這個地煞天師的出現,是靠透支後代所有的氣運為代價的,於是到了後代,每隔三代就必須用嫡系血脈的子女做為獻祭,就是木屍,是不是這樣?”
煥星看著我,很顯然我的這個猜測是完全對的,煥星問我:“這是你自己想到的還是由什麼人告訴過你關於這件事。”
我說:“就是剛剛基於你的這番話我想到的。”
煥星問我:“那麼第二個事實是什麼?”
我說:“就是亦家為什麼要來太平鎮的原因,而這個事實繼續往前推,就是太平鎮的由來的原因,淡出亦家的這個天師很顯然已經推測到了這個代價,所以他為了化解也為了救亦家的後世子孫,於是用‘黃天’吸引了張氏三兄弟,並將一門秘法稱為太平要術傳授給了他們,那麼是不是可以說‘黃天’其實是亦家這一場災禍的轉移,讓原本由一個血脈要承受的災禍轉移到了兩個血脈之中,卻不想後來張氏一脈又和木氏一族產生了關聯,於是就有了今天我們遭遇的這個場面,我甚至猜測,我身上的三垣命也就是為了化解這三支血脈而特地製造出來的一種命格。”
煥星看著我,神情已經免得非常複雜,他說:“何陽,我小看你了。”
我看著煥星,煥星則繼續說:“我原本以為告訴你祭品的事並沒有什麼,但是卻沒想到你只是單憑這兩個字就推斷出了這背後的東西,我在亦家這麼多年,卻不及你這一瞬間的思考。”
我卻覺得不是這樣,我之所以能推斷出這些內容,是因為我本身就和他們三隻血脈牽連至深,我不知道煥星是否知道亦家的這個地煞天師祖先,是法字脈的第一個地煞天師,而我的祖外婆又是第二任法字脈地煞天師,從這個層面上看,法字脈地煞天師身上一定有不為人知的謎團,否則為什麼兩千年裡,只有兩任法字脈的地煞天師出現過,這顯然很不正常。而正是這兩任法字脈地煞天師的存在,才是我和亦家有這樣關聯的最主要原因,雖然目前我還並沒有找到這個關聯在什麼地方。
再聯絡宣然和我說的話,他說在馮家莊等我的那個人那就不是煥星,而應該是另有其人,而這個人,應該就是這這件事有關的人。不過目前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太平鎮的存在,還是我遇見的這些人,都和這件事有關,而張氏三兄弟雖然以心字脈大成而成了地煞天師,但是這個地煞天師卻鮮少被提及,那麼就是說這個一魂三體的地煞天師一定是有問題的,極有可能造成了極大地罪孽,單從歷史的記在中就可以窺見一二,更不要說那些隱藏在歷史之下的真相了。
而我剛剛毀掉的那一個邪祟,很顯然就是張三兄弟其中一個的亡魂所化,在千年之後,曾經的地煞天師已經變成了邪祟,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真相的印證。
只是我沒有說這些,現在我反而開始擔心亦揚起來,因為這樣說起來的話,亦揚的處境是極其危險的,亦家兩位老爺子在謀劃這些事的時候並沒有告知亦揚真相,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拋棄了亦揚,把他單純地當做一顆棋子,還是說是徹頭徹尾地為了保護他所以才一直瞞著他到現在。
宣然和我說讓我先去馮家莊,因為那裡有開啟太平鎮秘密的鑰匙,而亦家的人從一開始去的就是馮家莊,很顯然,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謎團在哪裡,反而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有走對路,反而還以為亦家的人走錯了方向。
更為重要的是,當初從福祿莊逃離的那一批人,為什麼選擇的地方會是下太平鎮,這未免也太巧合了,現在我反而有些覺得,這裡面恐怕也不是那麼簡單了,說不定在從下太平鎮變成馮家莊的這個過程中,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
可能,這就是我要去下太平鎮要弄清楚的問題。
想到這裡,我問煥星:“你那天晚上離開亦家,是察覺到了亦家人在謀劃什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為宣然告訴了你什麼東西是不是,而且當時的宣然並不是我們知道的那個宣然,而是蟄伏在那個身體之下的另一個宣然,是不是?”
煥星說:“你猜的沒錯,那天晚上宣然衝破了我們設定的封卦,我察覺到他和白天我家電腦的不是同一個人,而後告訴了我一個秘密,我故而才選擇連夜離開。”
我問:“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