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個聲音越來越大,我感覺自己好像置身於一場雨中一般,這個場景那似曾相識,好似是在那個地方一模一樣的場景,之後我就感覺自己置身於了另一個地方,當我看到眼前的場景的時候,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不是我任何一個熟悉的場景,我不知道自己哪裡,但是我眼前有一棵已經徹底枯死的樹,即便已經是枯樹徹底死掉了,但是依舊呈現出茂密的樹枝來,我正不明所以,看見在樹上好像束縛著一個人,像是被綁在上面的,於是我走近了一些,卻看見這個人完全被枯樹的樹枝又像是樹根牢牢地纏在樹幹上,像是和樹合成了一體,又像是一個想掙扎離開卻根本無法離開的人。
我看見他的時候他的頭低低地垂著,幾乎已經埋在了胸膛上,他的手被樹根一樣的樹枝纏繞著吊在空中,每一根樹枝都像是一根荊條,樹枝上的倒刺深入血肉,扎進他的身體裡,他整個人你看上去全是已經凝固的血跡和傷口,整個人身上就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
我覺得我好似見過這個人,又好似從沒有見過。
我就站在他的跟前,但是他卻像是已經死掉了一般。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寂靜得可怕,甚至比墳地還更恐怖幾分。
接著我聽見一陣奇怪的笑聲傳來,才驚訝地發現是眼前這個人的,他的身體絲毫沒有動,但是笑的聲音卻一陣陣地發出來,這種感覺就好像聲音根本不是他的一樣,或者是死人發出聲音的那種感覺。
我看著他,他的頭卻沒有抬起來,凌亂像是野草一樣的頭髮幾乎遮住了他的整個頭,更不要說他的面容,我只能分辨出來他是一個男人。
最後我終於忍不住:“你是誰?”
他的頭還是那樣埋著,但是聲音卻傳了出來:“如果我告訴你了,那麼你就破了六禁的誓言。”
六禁的誓言?他提到了誓言,我記得我在香案前看到的那個人也是這樣回答我的,他說我現在不能看到他的容貌,否則就會破了誓言,而現在我問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他說他不能告訴我,否則就破了六禁的誓言,也就是說,這兩個人是一個路子的?
我問:“什麼是六禁的誓言?”
他的頭微微抬起來一些,從他亂糟糟的頭髮裡我看見了他的眼睛,是一雙像是刀一樣的眼神,這股子凌厲的寒光讓我心裡虛了這麼一下,然後他說:“六禁是你的誓言,也是你的代價。”
我聽不明白,還想問,他卻搶先開口:“我借給你的命格呢,怎麼不在你身上了?”
我被他這一句話給驚到了,好一會兒都沒緩過來,我問:“你借給我的命格?”
他說:“你的命格呢,去哪裡了?”
我開始意識到一個問題,我為什麼會有雙重命格,原來其中的這一個是眼前的這個人借給我的,也就是衍生出了張子昂地陰三兇命格的那一個命格。
我試著問他:“你是說那個命格,其實是你的?”
他問我:“你身上已經沒有了命格的痕跡,那個命格去哪裡了?”
我說:“那個命格已經演變成了另一個人的命格,所以不在我身上了,至於我自己的命格,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個人的眼神閃了一下,我好像感覺到了,他聽見我這樣說沉默了好一陣,不知道是被我的說辭給說服了還是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大約好一會兒之後,我忽然聽見他說:“你的六禁誓言破了,是他。”
我聽了雲裡霧裡的,我問:“他是誰?”
他說:“那個你絕對不能見的人,你不但見到他了,而且那個本該屬於我的命格已經演變成了他的命格,何陽,你想過這樣做的後果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