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正如隋玉所預料的,老爺子看她的目光閃過滿意之色。
老爺子點點頭:“來啦。”他指了指旁邊的真皮沙發,“坐吧。”
霍衍帶著隋玉走向沙發,章裕恆對著老爺子輕點了下頭作退下示意,就離開了。
茶几上煮著茶,水剛燒開,發出咕咕冒泡的聲音,壺嘴冒出了水蒸氣。
“噠”的一聲斷電輕響,金屬電板的餘溫讓水壺繼續沸騰了幾秒,之後歸為沉寂。
霍衍瞧著那壺熱茶,從茶盤裡拿了兩隻倒扣著的茶杯,放入了茶葉,洗過一遍之後,再沏茶。
他給了隋玉一個眼神,隋玉會意,同他一起端起了茶杯,走到老爺子老太太的面前,放到他的手上,輕聲道:“爺爺,奶奶,您喝茶。”
這是敬茶。
隋玉沒有父母,也沒有長輩代為行禮,要談婚事,就只能自己談。
她同時又是新娘,霍衍陪著她,這個敬茶的舉動就不那麼突兀了。
老爺子深深看了眼隋玉,端起茶杯,吹涼了,抿了一口。他看向霍衍:“決定了?”
霍衍:“決定了。”
……
東房,章裕恆正在對蘇文佩說著關於姜不渝進大宅的表現。
當他說到姜不渝性子沉穩時,蘇佩文打斷了他。
“性子沉穩?你怎麼不說,她那是膽小,被這大宅院嚇到了。”
蘇佩文正在戳毛氈,把小貓的眼珠子黏上膠水,按進預計位置。但因用力不均的關係,兩隻眼睛一隻深,一隻淺,不成樣子。
蘇佩文的情緒便更壞了。她將手裡鑷子往旁邊一丟:“霍檸那丫頭就知道糊弄我,一點都沒意思,眼睛都累壞了。”
她摘下眼鏡,章裕恆接過,放到了桌角的眼鏡盒子裡。
蘇佩文常年坐輪椅,行動不便,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這間禪室。但她也不能總畫畫寫字,霍檸過來陪她,總給她弄些新奇玩意兒。
章裕恆笑了笑,好脾氣的道:“姜小姐挺可愛的。你猜她見我第一眼時,她說了什麼?”
蘇佩文每年回老宅都能見到姜不渝,但從來都是偶然看見,看見了,也只當沒看見一樣,從來不會給她過多的關注。
只要她不認可,姜不渝就只是與她毫無關係的陌生丫頭。
但章裕恆的話,讓蘇佩文生了一絲好奇,她問道:“說了什麼?”
章裕恆道:“她問我,有沒有結婚了。”
“她大膽!”蘇佩文的臉色立即沉下,章裕恆只是微微笑著,他道,“剛才你不是說她膽小內向?”
蘇佩文惱火的瞪了他一眼:“你幫著誰說話呢?”
章裕恆正了正色,道:“佩文,霍衍已經把人帶進家門。你再不滿意,也是無濟於事。此次她來北城,是為了完婚的,可別因為對她不滿,就與霍衍傷了和氣。”
蘇佩文一怔,愣愣看著桌上不成樣子的小貓毛氈。
她一直以為,霍衍不會看上那丫頭。
那孩子的眼光出了什麼問題?
怎麼過了幾個月,就說要娶那個丫頭?
她捏了捏眉心,顯得心煩意亂。“你下去吧,我想靜一靜。”
章裕恆看她:“可是佩文,霍衍去過老先生那裡之後,就會來這邊梧桐苑,你如果不見的話,霍衍會有想法的吧?”
蘇佩文:“我是她媽,他能有什麼想法?他尊重老爺子的意見,就不尊重我的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