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沒來由的給自己尋了個煩惱,頓時更加索然無味。
她含了口酒,舌尖卷著酒液的甜澀徐徐嚥下去。
這時婚禮進行曲響起來,賓客們都往那婚禮臺聚過去。
燈光亮起,解語穿著一襲白色婚紗,靜靜的站在一端。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作為新娘的喜氣,冷冰冰的,故而那一雙丹鳳眼充滿了冷氣。
她不像個新娘,像是來走t臺的模特,氣質冷然。
除了那冷漠的表情,那隆起的肚子更加抓人眼球。
解語懷孕,齊臻怕她再起變故,齊、解兩家雙方商定早完婚早定心,所以不顧解語還在孕期就辦了婚禮。
司儀在臺上說著什麼,解語卻彷彿回到了那個端午節,她在二樓聽著對新人的祝福。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她腦中盡力的把這場婚禮想象成是她與另一個男人的,如此,她才有力量站在這個臺上。
然而,當一身白西裝出現的齊臻出現時,她的想象還是幻滅了。
齊臻看著她眼底的光消失,眉心皺了下。
他不動聲色,在司儀的主持下,拿起花童送過來的婚戒,徐徐套在新娘的無名指上。
解語並沒有看這婚禮中最重要的一環,她仰頭看著二樓的位置,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
在她看來,這不是婚禮,是她那次屈辱的開始。
她害怕某一處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撕碎了她的衣服。
臺下觀看的賓客察覺到了解語的異樣,尤其是看她忽然落淚,紛紛議論了起來。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場你情我願,百年好合的婚禮,而是強迫。
司儀的職業素養卻非常高,立即道:“等你長髮及腰,我就來娶你。我們的新娘從兒時就等著這一天,怎能不激動落淚……”
賓客們又被忽悠回來,看著這一幕鼓起掌來。
這時,齊臻攬住解語的腰,看似親她的面頰,卻在她耳邊低聲道:“留神點,你的丈夫,是我。”
解語驚恐的看他,喉管滑動了下,看著齊臻滿面笑容的退開,看他滿眼愛意的期待她給他套上婚戒。
假的,都是假的。
她顫著手指,捏起那枚鑽石戒指,徐徐的往他手指上套。
但她的肌肉繃得太緊,手指顫得太厲害,那戒指忽然落了下來。
銀色的光芒在燈光裡躍動了幾下之後,才在幾步遠的地方停下。
所有人都看著那戒指轉了幾圈,再躺平停住。
“呃……看來是我們的新娘太激動,我此刻也很激動,有機會見證一對青梅竹馬在此喜結連理……”
司儀快步過去撿起戒指,再走回。
隋玉喝著酒,一口一口的吞嚥,像是在吞火。她冷漠的看著上面的荒唐。看到戒指落地時,正覺舒服了點兒,又聽那司儀滿嘴顛倒了的黑白,她忍不住,捏了顆做點綴用的碎水晶,朝著司儀的小腿彈了過去。
司儀只覺小腿肚一疼,腳下一軟,竟然單膝跪了下來,正跪在齊臻面前。
頓時,鬨堂大笑。
司儀尷尬的笑,但還算有急智,忙說道:“我這是羨慕新娘找到這麼一個體貼、帥氣、有才,又這麼愛她的新郎。為什麼我就沒有長輩為我訂個娃娃親呢?”
眾人還是笑,但已經緩解了剛才的意外。
隋玉看著解語給齊臻戴上婚戒,這一場婚禮,終究在那一刻落幕。
她撇過頭,不想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