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月的概念中,皇上和皇后可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
自從她進宮之後,她的認知被徹底打破了。
先不說皇上,就說皇后,雖然在眾人面前,是一副母儀天下的模樣,可私底下就是一個小孩子的脾氣,所有的想法都寫在了臉上,她也說不清楚,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皇上就更奇怪了。
在文武百官面前,他還算端著架子,在皇后的面前,妥妥的一枚馬屁蟲,皇后說什麼,那就是什麼,半分反對的意思都沒有。
內殿中,皇上早就見到了皇后包紮過的手指,心頭一緊,他臉色一沉,“婉兒,你就不應該擺弄這些東西,不適合你。”
薛玉婉則是嘆了一口氣,“我們的兒子還在外面,你讓我如何不擔心?”
看似牛馬不相及的兩句話,恰恰點明瞭事情的關鍵。
她受傷,可不是因為繡品,而是把心思都放在了兒子的身上。
李玄也是嘆了一口氣,他輕柔的把皇后的手掌放入自己的手心,“他的性子,不查個水落石出,他不會回來的。”
兩個人長吁短嘆了半天,完全不似天下至尊的掌權者,倒像是一對平常人家的父母,為著兒子的前途而憂心忡忡。
薛玉婉小心翼翼的詢問,“那你說,兒子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李玄的眸子閃了閃,有些不確定的回答,“約定的時間就快到了,我想......”
他沒有把話說完,薛玉婉卻是心頭一跳,聽著這意思,兒子這回的差事辦得並不順利!
她不由得怒從心來,拿起拳頭在李玄的胸口砸了砸,“你看看,我說什麼來著,我就說,不要安兒繼承這破太子,你偏不聽,弄得現在有家不能回,還成天在外面瞎逛,出點什麼事,你擔待得起嗎?”
皇上一聽這話,頭又開始疼了起來。
每次都是這樣,皇后就是不想讓他們的孩子當太子。
可是,誰又會比安兒更合適呢?
他的母親,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這一點無人可及。
再說他的幾個兄弟,不是年齡太小,就是唯唯諾諾,不堪大任。唯獨安兒的品性,能力,樣貌,都是人中龍鳳。
就算他不同意,恐怕這滿朝的文武大臣,都會連連上表,更別提那些戰戰兢兢的嬪妃了,凡事有皇子的,上至與安兒同齡,下至還在襁褓之中,均是拒絕了通往太子的路。
就好像這太子之位不是什麼好事,反倒像是個燙手山芋似的。
“婉兒,你怎麼又說上這話了?我也是沒有辦法,誰讓安兒有你這麼一個出色的孃親,他必然也要走上這最尊貴的道路。”
薛玉婉的面頰一紅,扭過頭去,不再看李玄的臉,李玄見她的臉色像桃花一般燦爛,暗自慶幸,自己又逃過了一劫,心底卻還是在喃喃自語,安兒,你可要快些回來,我快要被你母后唸叨死了。
......
薛子木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周成乖巧的站在旁邊,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好像在與什麼做鬥爭。
薛子木勾了勾食指,周成有些心虛的移步上前,“公子,你有何吩咐?”
薛子木揪住了周成的耳朵,使勁得喊了一聲,“你還好意思問我,看你這模樣,事情又辦砸了?”
周成的雙腿直打顫,差點沒跪下來,硬是在薛子木駭人的眼神中,把彎曲的腿又直了回去,“公子,你不要嚇唬小人,我真得很用心打探了,但始終沒有訊息,說是人都死光了。”
周成把該說的話都說完,像虛脫一般,垂下了雙眸。
那麼多年的案子,他磨破了嘴皮子,也只能在大理寺的卷宗上,看到了寥寥幾筆,說是當年的那幾大家族,都被滅了口,無人生還。
薛子木皺了皺眉毛,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他來回在屋子裡踱步,幾乎要把周成繞蒙的時候,他才開口說話,“不對,我記得這個大理寺卿,也是南陽王的至交好友,他或許能知道有用的資訊,你繼續給我查,最好,從他的嘴裡套出有用的線索。”
這回,周成眉頭都沒眨一下,直接跪倒在地上,“公子,我可真不敢和這位鐵面無私的閻王打交道,他認準的事情,一定是油鹽不進,我就算去了,也沒有用啊,他老人家一不高興,就會把我給關起來,公子,你可憐可憐我吧......”
薛子木淡淡的看著他,輕聲呢喃了一句,“可憐你?”
周成的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怎麼感覺太子爺的目光陰森森的?
他使勁得嚥了咽口水,才小心翼翼的點點頭。
薛子木頎長的身影,像一片陰霾,懸掛在周成的頭上,似乎沒打算給他一點偷懶的機會,“我倒是想可憐你,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