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輕輕提醒她，“小姐，你忘了，我們是偷偷出來的，還是不要把事情鬧大為好。”

司馬蓉此時已經被迷失了心智，她的腦海裡都是被人指責的聲音，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她推開了好心的玉竹，發了瘋一般的指責眾人，“你們一個個的，都是一副窮酸相，我懶得跟你們一般見識，她有能耐，就把面紗摘下來啊，遮遮掩掩的，算什麼本事？”

此時，聽到動靜的千紅影，早已出現，她耐著性子聽完司馬蓉說的話，扒開旁邊的人，上下打量著她，“就憑你?到底哪來的勇氣，你哪來的哪涼快去！”

她輕輕一推，司馬蓉的身子就向後傾斜成一個巨大的弧度，旁邊的人自動讓開一條路，好像就等著她摔倒。

一種本能的求生欲，讓她開始大聲尖叫，幸虧跟隨她的小廝，一左一右扶住了她，才讓她免於在人前出醜。

司馬蓉漲紅了臉，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一條路，突然讓了出來。

萬紫冰淡淡的走到司馬蓉的面前，臉上的表情無關悲喜，只有最鎮定的堅強，她的玉手一抬，摘下了面紗，“這位小姐，你可看清楚了？”

一張膚若凝脂的臉，出現在司馬蓉的面前，好像用任何詞彙都描述不出來的美好。

司馬蓉愣住了。

第一次，她有了自慚形穢的感覺，萬紫冰不用打她，她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個舞女，怎麼可以擁有這樣的臉？

司馬蓉的腦海裡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她想毀了這張臉！

她是這麼想的，也打算這麼做，沒等她有所行動，萬紫冰又說了一句話，直接在她的心頭上撒鹽，“既然見過了，小姐，你以後都不必再出入這裡，我們不歡迎你。”萬紫冰懶得再看她一眼，轉過身，原路返回。

司馬蓉的指甲幾近嵌入肉裡，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待遇，她居然被一個舞女歧視了！

她三步並做兩步，追上了萬紫冰，“你有什麼可囂張的？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你是誰。”

一道頎長的身影，將司馬蓉和萬紫冰隔絕開，彷彿一道天然的屏障，阻絕了一切對萬紫冰不利的事物。

司馬蓉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頓時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歐陽公子，不，南翼王爺，你記得我？”

她一手扶著步搖，一手打理著衣服上的褶皺，生怕給歐陽翼留下不好的印象，但歐陽翼的心底早已填滿了對她的厭惡，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願意給她，跟她說話，也只是為了平息事端，“司馬小姐，我勸你冷靜一些，這裡不是你的家，不會有人放縱你的行為。”

歐陽翼的聲音清冷，帶著淡淡的疏離感。

司馬蓉卻渾然不覺，自以為是的說道，“王爺，你也認同我說的話，對不對？”

歐陽雪卻跳了出來，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這位姐姐，你跟南翼王爺很熟嗎？我怎麼沒有見過你？”她親密的拉著歐陽翼的手臂，這個動作讓司馬蓉更加在意。

他喜歡的不是那個舞女嗎？

這個女人又是怎麼回事？

司馬蓉沒有意識到她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她輕蔑的看了歐陽雪一眼，“我和王爺的事，用不著你來插手，大庭廣眾之下，你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

歐陽雪忍不住掩面偷笑，又將頭親密的靠在歐陽翼的身上，“我就這樣了，你還能拿我怎麼辦？”

“你......”

司馬蓉氣結，無數的惱怒交織在一起，讓她的手掌高高的揚起，卻被歐陽翼抓住了手腕，“你想幹什麼！”她再次被逼退了幾步，歐陽翼的眼底，閃爍著不加掩飾的憎惡，驚到了司馬蓉，也讓她恢復了神志，“我...我不是故意的。”

歐陽雪展顏一笑，說出的話差點讓司馬蓉吐血，“沒關係，多少人都沉迷於我哥哥的美色，我理解。”

她是他的妹妹。

她是故意的，故意讓自己上當，故意讓自己難堪。

玉竹不能讓司馬蓉再失了顏面，指揮著人手，扶著司馬蓉離開了蝶羽樓。

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消散，歐陽翼點了點歐陽雪的眉心，“你也是，沒事招惹她幹什麼！”

歐陽雪調皮的扮了一個鬼臉，“哥，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我又沒招惹你的心上人，我就是打發一個討厭的人，你剛才也看見了，她對我的態度有多差，我就是故意的，氣死她！”

“小雪，司馬蓉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後的人。”

嗯？

歐陽雪不解的看著他，歐陽翼輕輕搖著扇子，他從來都不相信，那個狡猾的司馬叔叔，會真得放任最寵愛的女兒流落在外面。

“說了你也不懂，你給我好好在這裡待著，我有事要辦，去去就回。”

歐陽翼遞給清刀和夢衣眼色，兩個人迅速把歐陽雪帶回到之前的雅間裡，他卻獨自走向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