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翼看見歐陽雪蠢蠢欲動的身子,趕緊向她身後的人示意,清刀在她的耳邊開口,“大小姐,莫要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小王爺自有分寸。”
歐陽雪的腮幫子氣得鼓鼓的,不得不壓抑住心底的憤怒,狠狠地看了歐陽翼一眼。
哥哥要是敢說錯一個字,她就要把整個宴會都掀翻了,才肯罷休。
歐陽翼輕輕搖著扇子,慢悠悠的開口說道,“司馬叔叔,今天是給小雪慶生的日子,不適合討論她的婚姻大事,我作為她的長兄,自然會給她挑一門好親事,不勞您費心了。”
司馬錦仍然舉杯,看不出多餘的情緒,頻頻點頭,“我也就是順口一說,賢侄何必當真,哪天讓她與麟兒見見面,就當是重拾小時候的情意。”
“好啊,司馬叔叔捨得把麟兒帶來夜淚城,我就會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他。”
兩個人你來我往,三言兩語間,竟把另一個人的行程給敲定了。
歐陽雪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趕緊請示清刀,“清刀姐姐,我哥他什麼意思,他是怕得罪人?”
“大小姐,他是為了你著想,在今天這種場面上,他要是公然與西涼王作對,只會讓你落得一個囂張跋扈的名聲,就算你找到了心上人,也必然會對你的生活有所影響。”
歐陽雪癟癟嘴,那都是哥哥操心的事情,她一點都沒有興趣。
不過,最後一句話倒是給她提了一個醒,她不喜歡別人打擾自己的生活。
她的視線有意無意的飄向了韓清。
此刻的韓清,內心澎湃如江海,站姿依舊筆直,他無法在這樣的場合護歐陽雪周全,他能做的事情,只有忍耐。
宇文輝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淺笑,將一杯薄酒放入嘴邊,“西涼王真是好雅興,何不把身邊的美人給我們介紹介紹?據說,她是你最寵愛的庶出女兒。”
韓清的眼底飛快的略過一起訝異。
王爺最不喜歡惹是生非,今天這是怎麼了?
歐陽翼也感到奇怪,悄悄問了問楚劍,“看來,後院發生小插曲了?”
“小王爺所料不錯,北靜王剛和夏姑娘鬧完矛盾,估計這會兒心情不太好。”
歐陽翼冷笑了一聲,“看來,今晚不用我教訓他,自然有人幫忙。”
被稱作“庶出”的司馬蓉自然不服氣,她一邊為司馬錦斟酒,一邊微笑著回答,“聽北靜王的意思,似乎對嫡出庶出成見極大,這樣對待小女,似乎不太妥當。”
魚兒上鉤了。
宇文輝把手中的酒盞輕輕得轉動了一圈,才有些疑惑的詢問,“司馬小姐,我是在陳述事實,難道你不是庶出的?可我聽說,西涼王的府邸僅有一名嫡出長子,沒聽說他有什麼妹妹。”
司馬錦瞪了司馬蓉一眼。
她若不開口,理虧的人始終是北靜王,她這一開口,不但顏面盡失,還讓對方佔據了主動權。
司馬蓉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剛想開口,就被司馬錦給按了回去,還賠上了一張笑臉,“北靜王說得是,我這個女兒被寵壞了,叫司馬蓉,偏嚷著來夜淚城看看熱鬧,你看她,就願意穿這一身紅衣裳,哪人多往哪裡鑽,就是小孩兒心性。”
薑還是老得辣。
他這麼一說,不僅幫司馬蓉把顏面找了回來,還把她穿著不得體的事情給圓了過去,再有人揪著這個話題發作,就不合時宜了。
但他忘了,今天的主人公,也是一個被寵到極致的小女孩,她的氣正愁沒地方撒。
歐陽雪突然開口向歐陽翼詢問,“哥哥,你真偏心,我也想穿紅衣裙,你偏說,我作為主人不能穿得太高調,要有一個郡主該有的做派,我聽你的了,你看看,司馬姐姐穿得多好看,愣是比我美了那麼多,說,是不是你默許的?”
歐陽翼焉能不知她的鬼主意,順著她的話又說了下去,“我哪兒敢啊,好妹妹你別鬧了,你最好看,誰也比不過你。”
“好聽的誰都會說,哥哥你就是偏心,你該不會看上司馬姐姐了吧?”
“怎麼會?司馬小姐穿得那麼漂亮,我可配不上她。”兄妹二人一來一回,不停打著太極,明眼人早就瞧出,這就是把招搖過市的罪名往司馬蓉的身上扣,還讓她沒有反駁的餘地。
司馬蓉看不出這些門道,她還滿心沉浸在歐陽雪的恭維中,但她看見父親前所未有的黑臉,也不敢把高興表現得太明顯,只能安分的坐在位置上,默默得夾菜。
……
蝶羽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