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出行的隊伍自然不可能簡陋,前前後後準備了好幾天,才擺出各種儀仗往五臺山出發。
跟隨皇后同行的除了跟著伺候的嬤嬤宮女外,還有清歌和顏寧公主。沈雲墨跟隨同行,行護衛之職。
皇后儀駕儀輿皆是木質,髤以明黃。冠銀圓頂塗金,明黃緞垂帷,四隅系明黃絨紃,明黃緞幃,紅裡。中置朱座,倚髤明黃,繪金鳳。坐具,明黃緞繡綵鳳。
俞露坐在鳳攆上,瓔珞華蓋,自是氣派,前前後後跟了不少人,一路上浩浩蕩蕩。
沈雲墨騎馬在鳳攆前不遠處,顏寧鬧著要騎馬,也跟在他的身邊,一路上鬧鬧騰騰的。
清歌如今乃為皇帝親封的一品女官,此次又是奉聖命跟隨前去迎接太后,地位自是不同以前,故也有一輛單獨的馬車,上面只雕了些花,雖不素淨,也不華麗。
俞露有些愁悶的看了看纏著沈雲墨的顏檸,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額心,吩咐身邊的素心道:“你過去把公主叫過來,就說本宮有事找她。”
顏檸本就是天之驕女,一向驕縱任性為所欲為。這次她纏著要跟來,自己也沒辦法。只是女子名節大於天,她大庭廣眾的這樣糾纏著沈雲墨,名聲指不定會壞到哪裡去。太后又疼這個女兒,到時候自己肯定少不了掛落。
素心低頭應道:“是。”然後出去了。
俞露看一眼跪著擦桌子的紫檀,眸光一暗。那日清歌的話提醒她了,紫檀紫菀畢竟跟清歌相處了太久,自己這樣算計清歌,她們只怕也會心寒,從而起猜忌之心,所以她才急著培養自己的心腹,提拔二等宮女上來。
自古難測是人心,在這深宮之中,她連清歌都不信了,還能信誰呢?
想到此,俞露輕嘆了口氣。
“皇嫂,你找我有什麼事啊?”顏寧也上了鳳攆,大大咧咧的坐下,當即問道。
俞露皺了下眉,又很快掩飾過去,輕柔的笑道:“還不是怕你嫌悶,本宮就把你叫過來了。”
顏寧沒好氣的道:“我騎馬騎得正歡呢,既然皇嫂你沒事,叫我過來幹什麼?”
俞露也沒生氣,輕抿了一口茶,笑吟吟的道:“沈將軍此次身負護衛之職,責任重大。要是隻顧著陪公主玩耍,那可就是瀆職了。”
顏檸驕縱跋扈慣了,她管得過緊顏寧也不會聽,還會由此心生怨恨。只有以她在乎的東西威脅她,才能讓她消停下來。
果然,顏檸睜大了眼睛:“你這是在威脅我?”
俞露微眯了眯眼,聲音嚴厲了不少:“本宮身為一國之母,處置一個侍衛統領有何不可?此次出行沈將軍本來就接了聖旨,要是出了差錯,豈不是就是欺君罔上?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顏寧莫名的心裡一抖,怯怯的看了俞露一眼。這個平時不怎麼嚴厲的俞妃娘娘,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強硬?
俞露往左右使了個眼色,周圍的人退得乾乾淨淨,才握住顏寧的手,一臉慈愛的說道:“本宮知曉你的心思,這些事情本宮也經歷過。但是你這樣做,不僅是害了你自己,也害了沈將軍。”
顏寧皺眉:“我怎麼可能會害了他?”
俞露繼續說道:“就像你今天的舉動就很不妥,大庭廣眾的還是避下嫌才好。”見顏寧一臉的不以為意,頓時心中一嘆,到底這姑娘是怎麼養的啊,怎麼就這個樣子。“你想想,如果真的傳出什麼不好的話來,皇上第一個要處置的人是誰?”
顏寧茫然:“難不成是雲墨?”
居然叫得這麼親熱!
俞露險些背過氣去,要不是怕擔受責罰,她才懶得管這個驕傲自大目中無人的公主。在皇后和長嫂面前你啊我的,有沒有體統規矩了?
面上仍是好嫂子模樣:“當然啊,皇上舍不得懲罰你,自然會遷怒沈將軍。”
遷怒個屁!如果事情真的發生了,皇室壓訊息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公然懲罰沈雲墨,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
不過顏寧頭腦簡單,又是關心則亂,自然不會想那麼多。
“那,我應該怎麼辦?”
俞露笑道:“該避嫌的地方還是要避嫌,等回宮後,本宮就讓皇上給你們賜婚。”
聞言,顏寧心中一喜,又很快冷靜下來,神色怏怏:“皇兄不會同意的。”
雖然顏洛一直都很疼她,但在這件事上卻是難得的堅持,從來沒有正面回應過。無論她怎麼糾纏耍賴,顏洛都沒有點頭同意賜婚。
俞露輕輕一笑:“皇上不同意是因為沈將軍沒有點頭,如果你能說服沈將軍點頭,皇上自然不會攔著你。畢竟,你可是他的親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