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子的聲音,小姑娘的眼睛瞬間亮了,推開人群跑了出去,又很快拉了一位婦人跟一位華服男子進來。
那婦人身上穿著一件絳紅色金銀刻絲對襟直襖,外面披著一件鑲虎紋毛皮大紅灑金披風,頭上斜斜綰了一支金累絲花卉的蜜蠟步搖,一張臉精緻無暇,嘴角溢位柔柔的笑意。
她的身旁站著一個身穿湛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烏黑的頭髮束起來戴著頂嵌玉的小銀冠,銀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渾身散發著一絲貴氣。
待看到婦人的那一刻,清歌頓時感到有些吃驚,她看著牽著小姑娘的手笑得一臉溫柔的婦人,目光移到她高聳的肚子上,不自覺的上前一步,喃喃道:“月……”恍然察覺到不對,她將未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婦人有些疑惑的抬眸看了看她,問道:“姑娘好像認識我?”
清歌突然反應過來,月妃之前應是沒有見過她的本來面目的,不認識她也屬正常,便笑著道:“夫人聽錯了吧?”
林月心中存疑,卻也沒有再多問,只是笑著颳了刮小姑娘的鼻子,嗔怪道:“彤兒,可是你又調皮了?”
被喚作“彤兒”的小姑娘脖子縮了縮,騰地跑到華服男子身後,告狀道:“爹,他們欺負我。”
聽到女兒的控訴,華服男子用凌厲的眸子掃視了面前之人,卻沒有偏聽偏信,而是看著那幾個僕婦,十分威嚴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姑娘躲在華服男子身後,惡狠狠的盯著那一眾僕婦,用眼神威脅著她們。見狀,那些僕婦都有些為難,一時間都不敢說話。
華服男子皺了眉,正準備開口,就看到捏泥人的攤主已經舉著一個泥人走到了他面前,笑呵呵道:“這是這位姑娘要的泥人,我已經做好了。”
原來他方才一直沒有吱聲,就是在埋頭專心的做泥人。
小姑娘看那泥人惟妙惟肖跟自己頗為相似,頓時笑眯了眼,又十分挑釁的衝著離兒冷哼了一聲,眉眼間佈滿得意之色。
見狀,離兒卻是不幹了,大聲道:“明明就是我先來的,你怎麼能這樣呢?”
清歌拽住了離兒,喝道:“離兒!”
離兒頓覺十分委屈,直接掙脫開清歌的手就跑了出去。
清歌有些著急,對林月夫婦說了聲抱歉然後就急急追了出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秦離歌微微眯了眯眼,嗤笑道:“如果你家姑娘再不好生教養著,只怕以後難找婆家啊。如此刁蠻任性顛倒黑白,也是清歌性子好,不然我才不會就這樣便宜你們。”
林月皺眉,見秦離歌轉身欲走,慌忙攔住他:“你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秦離歌冷笑:“我說你女兒刁蠻任性顛倒黑白以後嫁不出去,怎麼,還需要我重複一遍?”
“你……”林月柳眉倒豎,氣得說不出話來。
見狀,華服男子上前護住了林月,看著秦離歌冷聲道:“這位兄臺,凡事還是積點口德的好。我家彤兒雖說有些任性,卻也不是不明是非之人。你如此針對一個小姑娘,也不是什麼大丈夫所為。”
秦離歌冷笑,又換上一副痞痞的笑容:“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君子,你這番話,可是說錯物件了。”
林月歇了一會兒,感覺已是好過了許多,便道:“你剛才說的清歌?是剛才的那位姑娘?”
可是清歌不是應該在宮裡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兒?而且身邊還跟了個小男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離歌看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他對清歌以外的女人都沒有興趣,剛才只是驚訝眼前這個女人好像認識清歌似的。他皺了眉,反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林月笑著道:“我只是看那位姑娘好像我一位故人,故有此一問。”
秦離歌在心中默默吐槽:既然是故人那剛才清歌在你面前的時候你怎麼沒認出來?誑誰呢這是?後突然又想起清歌在宮裡都是戴了人皮面具的,在宮外才會換下,別人認不出也屬正常。
微微眯了眯眼,他開始默默揣測起林月的身份來。面前之人認識清歌但不知道清歌的本來面目,那一定是宮裡的人。宮裡的人除了妃子就是宮女,面前之人二十幾歲年紀,但女兒都這麼大了,不可能是宮女神馬的吧?
難道是妃子?可是妃子又如何能出宮呢?
他冷冷的一瞥,道:“你認錯人了。”說完,便離開了此地。
林月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喃喃道:“我認錯了麼?”
難道真的是遇到同名同姓的人了?
話說離兒跑開之後,仗著人小,在人群裡穿來穿去,很快就將清歌甩掉了。一不留神,他一頭撞進一個人懷裡,頓時身體向後倒去,還好那人眼疾手快的抓住他,不然他的屁屁肯定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