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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三回:佛爺笑.終章

血色光柱吞沒太和殿的剎那,我聽見龍吟從地脈深處湧出。

融化的雙骨在胸腔裡凝成太極印,六十年來胡家人嚥下的血與淚,此刻都化作灼穿姚廣孝魂體的業火。

業火不停的燒,好像要燒盡這世間的一切。

可我看著眼前的這濃濃業火,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也有難以形容的釋懷。

\"你算盡天機……啊!你……\"姚廣孝的殘魂在光柱中扭曲,嘶吼著喊道:\"卻算不到人心會變!你以為你贏了嗎?啊……不……其實你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這是他炸成漫天磷粉前最後說的幾句話。

我看著哪紛紛落下的塵埃,每粒粉塵裡都映著張貪婪的臉——有三門後裔,有達官顯貴,甚至還有襁褓中啼哭的嬰孩,有無數張我認識的臉,也有無數張我根本不熟悉的模樣。

我看著他們,就像是在看著他們的一生,也好似在看著我自己的一生。

我暗暗的想道:“我贏了嗎?還是我就像這傢伙說的一般……我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說實話,這個時候輸贏對於我來說早就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當熊明和花慕靈離開的那一刻,其實我就已經輸了。

而我能拼到這一刻,其實只是想讓自己輸的不那麼慘罷了。

七門魂魄結成的神將這個時候轟然崩塌。

搬山道人的虛影在消散前,將趕山鞭擲入我手中:\"小子,下個甲子……\"這老傢伙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虛影便煙消雲散。

而伴隨著虛影的接連消散,整個故宮的地磚突然翻湧如浪,那架勢好似真的浪潮來襲一般。

乾清宮前的銅鶴這時候仰頸長唳,口中吐出塊帶血的龜甲,甲片裂紋竟與父親臨終前畫的\"地火明夷\"卦重合。

我踉踉蹌蹌的跑出了乾清宮,緊跟著,身形一轉,朝著右側的神武門就跑了下去。

沿途宮牆不斷的滲出黑血,在漢白玉階上匯成八個大字:龍歸泉眼,八門重開!

與此同時,我腰間那根銀簪突然發燙,好懸沒給我燙一個跟頭。

花慕靈消散前的最後一縷殘魂附在簪上,我知道這丫頭是在給我之路。

所以幾乎是每到一個選擇性的路口,簪子就會燙我一下。

起初我還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後來慢慢的發現,燙一下是走左邊,而燙兩下是走右邊,燙三下是徑直朝前走,至於沒完沒了的燙,那就是說明我他孃的走錯路了。

就這樣,簪子一路引著我跌進景仁宮後的枯井。

枯井裡不大,下面鋪滿了落葉,所以我跌下來的時候並沒有摔的很慘。

這地方雖然沒有什麼光,但看起來卻並不是很黑。

我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在井底有一個兩米見方的石臺,石臺上面端坐著一具枯骨。

而這具枯骨的手裡頭抱著一個石匣。

不用問,這石匣就是我要找的東西。

我衝著那具骸骨拜了拜,隨後伸手將石匣開啟,發現裡面躺著本《胡氏家乘》下冊。

翻開書卷之後發現,祖父的批註力透紙背:

癸亥年補記:龍神骨非滅世物,實為鎮守華夏龍脈之鑰!今埋骨於泉眼,六十年後自有應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