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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直白的好詩

柳靜軒問道:“還有哪位公子要吟詩的嗎?”

鰲拜頓了一下,舉起了手。“在下想來一首。”

柳靜軒知道他的身份,笑問道:“黃公子準備怎麼形容蘇小姐呢?”

鰲拜走上前,輕咳了兩聲,朗聲道:“蘇小姐剛剛說的是以人的相貌做詩,沒規定一定要選她吧?我的詩是說其他人的。”

蘇夢兒心中暗道:這個黃鵬,為什麼總和別人不一樣呢?他肯定是要形容自己三位妻子吧?

她也注意到了海藍珠,姿色確實不遜自己,微笑道:“當然不一定要選我,黃公子,你想為誰做詩呢?”

鰲拜笑道:“一位老奶奶。”

眾人全都愣住了,然後發出了陣陣笑聲。老奶奶?他瘋了吧?

蘇夢兒也有點尷尬,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鰲拜正色道:“我認識一位老奶奶,他的幾個當兵的兒子都去了邊關,過年了,沒有一個在她身邊。今天,她在家裡照顧著自己的孫子……這首的題目叫《奶奶好醜》。”

人們都安靜了下來。

鰲拜負手而立,緩緩吟道:“奶奶好醜,渾身刮瘦,黃黃一雙眼,如醃了兩罈子酸菜,酸甜苦辣——滿肚。兩顆門牙硬硬,臉皮幹皺,是一塊風風雨雨搓不爛的布,手上筋鼓鼓,小小兩隻腳,一步一搖一搖一步。鴨子走路,本身的負荷竟有點支不住,整天一身黑衣服,層層疊疊疊疊層層,彷彿一部儲存在祠堂裡的家譜。八十多歲的老婆婆,手也舞,腳也舞,兩根骨頭在抖,奶奶好醜。”

這是詩嗎?不像。但是人們聽完,全都沉默了,再沒一人覺得好笑。

啪啪啪,蘇夢兒第一個鼓起了掌,圍觀的人也都鼓起掌來,掌聲越來越大,尤其是外圍的那些平民百姓,竟齊聲叫起好來。

鰲拜鬆了口氣,這首形容老年人的詩確實容易抓住人心,和百姓產生共鳴。這首詩白的不能再白,也許根本算不上詩,但每個人都聽的懂。

所有的女人都年輕過,所有的女人也都會老去,成為奶奶。有一天,蘇夢兒也會老去,變得好醜。在奶奶好醜的外表裡,飽含了多少世間的滄桑,多少人生的艱辛、責任和真愛?她的兒子過年沒有回來,是在邊關守衛著祖國,還是已經死在了戰爭中?這是個引人遐想的問題。多不容易的老人啊。

鰲拜走下臺,看著三位夫人,笑道:“為夫愚鈍,實在不知道用什麼詞才能最恰當的形容你們,但我敢肯定,當我們老了的時候,還是會活的很幸福。”

三女都很滿意他的答案,朱由檢輕嘆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詩,太精彩了。”

梁彬也沉聲道:“聽君一首詩,勝讀十年書啊。”

楊衰沒有說話,他從旁邊靜靜的看著鰲拜,臉上帶著狡黠的微笑。

蘇夢兒只出了這一題,鰲拜也只做了這一首詩,卻把氣氛帶到了。

過了一會兒,李信竟走過來了,看著鰲拜,拱手道:“幾位公子大才,在下河南李信,初到京城,冒昧想來結交一下。不知諸位尊姓大名?”

鰲拜介紹道:“在下錦衣衛同知黃鵬,這三位是我夫人。這位是錦衣衛同知梁彬,這位錦衣衛僉事楊衰。這位是王公子還有他的夫人。”

除了信王的身份,鰲拜沒有隱瞞什麼,把李信嚇了一跳。

李信剛過鄉試,是來京城參加會試的。鄉試是地方考試,在各省城舉行。考三場,每場三日。由欽命的主考官主持,凡屬本省生員、貢生、監生等經科試合格,方準應試,考中者為“舉人”,可於次年春進京應會試,即便會試沒中,也具備了做官的資格。

因為即將為官,李信頗有底氣。他看鰲拜等人年紀輕輕,氣質不凡,以為同是考生,才大著膽子來說話,沒想到一問竟有三個錦衣衛。而那王公子隱約被三人護著,他更想偏了,以為是當今皇上外出,趕忙鞠躬道:“原來是三位大人和王公子,失禮了。”

鰲拜笑道:“剛才我們還說起李兄文采不錯,也許是官宦子弟,不知可有功名?”

李信見他沒半點架子,頓時大生好感。道:“在下並非官宦子弟,家裡經商,主要開煤礦和經營糧行。我此次進京,是為了參加會試。”

如今魏忠賢還掌著權,李信根本沒有必要否認自己是李精白的兒子。眼前這人肯定和李精白沒關係。難道只是重名?鰲拜楞了一下,很快釋然了。歷史早就已經大變樣,魏忠賢都能做好事,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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