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慕辰的身體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青玉看出，這種害怕是發自內心的，絕不是偽裝出來的。

只是如今說什麼，青玉對他的恨卻不會減少半分。

心脈的鮮血越流越慢，青玉一個用力將匕首拔了出來，鮮血繼續流淌。

“害怕？可上一世在你未傷害我之前，我可曾傷害你半分？說到底你只是自私自利罷了。”

是，皇甫慕辰這會也這麼認為的。

之前他因為害怕青玉的力量，打心底裡不想靠她太近，怕傷到自己。

甚至害怕哪一天青玉會將這天下奪了去。

只是他從未想到，青玉之前從未有過那種想法。

畢竟之前，青玉是一直把他當做救命恩人看待的。

不然天下那麼多人，青玉卻偏偏對他另眼相待。

皇甫慕辰看著青玉眼中的恨意，他閉了閉眼。

著實沒有想到，上一世他的所作所為，竟將她傷的如此之深。

之所以如此，只因前世他不論怎麼待她，青玉總是一副完強不屈的模樣。

他竟忘記了，他們初相識時，青玉也只不過是二八年華的少女而已。

他怎麼就能把她當作一個鐵人般折磨蹂躪呢。

此時，皇甫慕辰只覺心口好痛，心脈之血隨著那傷口還在緩緩向下流著。

他的身體隨著血液的流失，越來越冷，意識也慢慢有些模糊起來。

前一世，他讓御醫取她心脈之血時，她是否也像他這般疼痛難忍，甚至絕望。

是了，當時的玉兒，還有乾兒，定然是不想也不能死的，所以她才那般頑強的活了下來。

只是他卻不如她那般堅強，已經撐不下去了。

皇甫慕辰強撐著抬頭，看到那根青玉曾用於自殺，後又曾隨著他一起重生的青玉簪，如今重新戴在青玉頭上。

只是如今的顏色，除了青色，簪頭部位已有過半變成鮮紅之色。

那紅幾乎刺痛了他的眼睛，彷彿那是前世青玉最後噴出的那口鮮血。

他的頭越來越沉，強打精神說道：“玉兒，如果還有來生，希望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

他使盡最後一絲力氣，竟想抬手拔下青玉頭上的青玉簪，只是皇甫傲塵及時發現，當即擋住了他的手臂。

“如今已兩清，來世我們還是再也不見了吧……”

臨終前，皇甫慕辰只隱隱約約聽到青玉說的這句話。

他沒有來得及撕心裂肺和再次痛徹心扉，就徹底的閉上了眼睛。

只是一行清淚卻順著眼角流下，滴在青玉的手背上。

彷彿還在挽救，希望青玉能收回那句話。

而青玉卻只當沒看到，任由眼淚順著天蠶絲手套向下流去。

收起瓷瓶，蓋上瓶蓋，將之好好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