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妍有生以來,還沒有什麼事能把她困住。思妍本是一個當斷則斷的女孩,就是和鋒,兩人相處了那麼多年,也沒有猶豫。而且,分手的時候,是那樣的坦坦蕩蕩。思妍不明白,為什麼在關仲的事情上,會產生這麼一種莫名的猶豫,而又不知所措。
有時候,思妍就想,當一個人不知向左向右,又不知往哪兒走的時候,那就停下腳步,等待自己內心的聲音。當內心也沒有聲音的時候,就看一看身邊的景色。
秋天過後的時候,所有的葉子都落在了地上,等待著冰雪的覆蓋。思妍身邊唯一的景色,就是關仲。因為,只有關仲,每天都能在自己無聊的時候,讓自己有一分歡喜。
思妍相信,無論將來的生活會如何的改變,在這一時刻,關仲就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如果,關仲已經成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那對於關仲的存在,就應該面對而不能逃避。
這樣的想過之後,思妍的內心也很坦然了。當沒人的時候,思妍看關仲的目光,依舊是那樣的溫柔。關仲在這樣的目光裡,也一樣的進入角色,還像那個晚上一樣,擁她入懷。
然後,會在柔情似水的眸子裡,看到思妍對自己的放縱,和那一分親密的渴望。關仲也會像一個男主角一樣的入戲,和思妍很優雅的吻在一起。關仲非常喜歡一邊吻著思妍,一邊看她那迷離閃動的睫毛。
很快的,兩個人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那時候,關仲才有了一個領悟:沒有負荷的情感,是那樣的輕鬆,就像兩隻鳥兒,可以任意的飛翔。
在那年的整個冬天到春天裡,關仲和思妍,成了不是情人的情人。沒有口頭上的任何承諾,卻有著內心的一份真誠。知道東北的冬天,不是很好過。兩個靈魂的孤獨,總比不上兩顆心的擁抱,來的溫暖。
兩個人把自己,活成了真正的自己,從不去在意別人的目光。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每天毫無顧忌的出雙入對。更不想去聽別人說什麼,別人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他們只想在這小鎮之上,有一個他們獨立的世界。
認為他們兩個人在談戀愛的,有許許多多的人。而相信他們不是情侶的,只有他們兩個人。有要好的朋友和關仲說:如果你們兩個真不是談戀愛的話,還是少接觸一點的好。要不,思妍走了以後,你在這裡還怎麼找對像啊?
關仲知道,這是對自己的關愛,可他還是笑了笑沒說什麼,別人就更加的不相信了。其實,關仲也是個我行我素的人,對別人說什麼,也不是很在意。
思妍覺得自己在這裡,也是一個沒有根的人,如果將來真的走不了,就在這個小鎮上紮根的話,自己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那也只能選擇關仲。
關仲自從到了車間以後,工作覺得還是很開心。雖然,是從機關去了基層,可自己被認可和重視的程度提高了。很多重要的工作,車間主任都安排他去做。雖然,有些工作,不是他職責範圍內的,可他還是很願意幹。
車間裡人員很多,可大多數都是工人,管理幹部沒有幾個人。所以,關仲就算不是什麼官,可也成為了幹部。關仲的工作能力很強,主任也很信賴他。
關仲到車間以後,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管理想法,都得到了領導的認可。可關仲還是單純了,沒有想到,一旦要是進行一項改革,總會觸碰到一些人的利益。
這時,就有些段長站起來反對。主任還是按照關仲的提法,進行了改革,那些段長和個別人,就對關仲有意見。雖然,表面上反應不出來,可背後就不同了。
好在有主任的庇護,關仲的工作,也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反倒是和主任的關係,越來越近了。後來,組織部在調整人員時,想把關仲調到別的車間的時候,主任千方百計的想把他留下來。
雖然,主任沒能留住關仲,關仲也十分的感謝他。其實,對於關仲來說,從一個輔助車間,調到一個主體車間,應該是一件好事。只是覺得,主任這麼好的人,那份信賴,讓他不願離開。因為,關仲也是一個重感情的人。
在關仲和思妍的生活裡,還有一件特別有趣的事。這件事,讓關仲一生,也不能忘懷。因為,那件事,讓關仲對思妍,有著一份特別的感謝。
那幾年,興起了用手工機器織毛衣。這個機器一興起來,沒有多久,就傳到了平谷川。平谷川也有一些沒有工作的家庭婦女,把織毛衣,當成了一種職業,和當時那些在家裡做服裝的差不多。
大家反映說,織出來的毛衣有多好,她們那裡的款式有很多,想要什麼樣,就可以織什麼樣。關仲也在去林通市的時候,買了毛線,想去織一件。
可關仲不知道,織毛衣的人家住在什麼地方,思妍就說她們宿舍的一位大姐知道。有一天晚上,那大姐就帶著關仲和思妍,一起去家屬樓裡,去找織毛衣的人家。
幾個人,一邊走一邊聊著,快到了的時候,那個大姐卻說:其實,用機器打毛衣,不太好,毛線都打細了,損傷太重,不利於將來再倒壟,還是手工織的好。
思妍就接著說:那誰能織啊?
大姐說:等我手頭上的這個活幹完,我給你織。
思妍就說:大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大姐說:不就織件毛衣嗎?這麼簡單的事,還有什麼真不真的。
思妍聽那大姐說的這麼肯定,就對關仲說:大姐要是給織的話,就不用去打了,咱就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