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歡心頭子軟,素來是見不得旁人受苦受難的。
這本該是重生前的姜歡的脾性,亦是該隱藏起來的模樣。
可是偏生每回瞧著陳如意,她總是心生憐憫之情,姜歡想來想去,也只覺著自己大抵是因為利用他而心有愧疚罷了。
該是如此。
姜歡給銀針過好水,隨後找準穴位,每一針都是準確無誤,不曾落偏。
統共一百零八根針,悉數紮在了陳如意的背部和手臂上。
“你的淤血凝結在了雙腿處,我開啟了你上半身的穴位,目的是促進外敷藥的下流。其實倘若你不介意的話,下一次我們可以直接在下半身進行針灸。”姜歡自問自己說的認真且嚴肅,出於大夫的本能,她還是處處琢磨著該如何最好的給自己的病人提供治療的。
可是陳如意卻是嗤嗤地笑了起來,笑的眉眼彎彎,姜歡竟是有些不大明白他為何而笑的。
“如何是會介意的?”陳如意壓低了嗓音,悄聲問道。
姜歡的臉頰倏地變得通紅,她狠狠剮了陳如意一眼,最後一根針落手時,則是悄悄地加大了些許的力度。
這一下疼的陳如意夠嗆,吐了吐舌頭,這細小的動作亦是被姜歡收入眼底。
姜歡佯怒地推搡了陳如意的腦袋一下,可這手上的力度卻是拿捏的正好,並不會讓陳如意感受到不適。
“下次再敢油嘴滑舌,你的小命可就是不保了。”姜歡叉腰道。
陳如意亦是不惱,只是嗤嗤笑著,滿眸皆是對姜歡的寵溺之意。
姜歡點了一籠香,隨即便是掐著指頭算了算時辰,一面候著一面預備喚夢魚前來將殿內的暖爐重新生一生。
到底陳如意光溜溜地躺在此處,若是染了風寒,自己亦是不好交代的。
“無需,這溫度正好。若是熱了身子出了汗,反倒是不好的。”陳如意如是說道。
姜歡倒是樂得自在,自顧自地搬了張小凳子靠著陳如意坐下,隨手便是翻看起那些醫書。
陳國的醫書與姜國的有著極大的區別的。
姜國的醫術偏向於變通和靈活,基礎的藥理只有些許,而這些年來姜國大夫雲遊四方所瞧見的疑難雜症的記載則是有著幾間屋子的厚厚記錄。
不過陳國的醫術則是偏向於傳統,厚重的醫書一堆積便是許多,裡面重複的內容亦是有著不少,但基礎的藥理知識又是比起姜國來的更為豐富,看的姜歡亦是學到不少。
自己與陳如意的婚期乃是須得要皇宮裡頭的監天司測算演變而成,姜歡來到陳國的這幾日,聽了不少人說自己拋棄陳渡選擇陳如意是失智之舉,卻是不曾聽到有關自己婚期是否定下的話題。
姜歡不急,她只急於如何推遲白玉樓的建造。
按照前世自己與陳渡所約定,白玉樓將在二人婚事之後開始建造。只是那時自己是身為三王妃,到底白玉樓是不可藉著治療太子的名義提前建造的。可是眼下自己是要當太子妃的人,白玉樓就算是要提前建造,自己也是不好說一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