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一片寂靜,無人開口,冷清的似乎連一根針墜落都能夠聽得見。
身披黃袍的男子凝眉望著眼前的文書,他手邊的硯臺早已乾涸,而負責磨硯的小太監跪倒在地,根本不敢抬頭望他,更是不敢前去為他磨硯。
男子冷冷的撇了小太監一眼,啞著嗓子說道,“還跪著做什麼呢,還不知道該來幹什麼?”
小太監得了命令,這才是連忙從地上爬起身來,一咕嚕地來到皇上身邊為他磨硯。
“今日朕心情尚好,所以留了你一條命,只是還若有下次,你這條賤命是留不住的了。”陳炎淡淡道。
先前這個小太監弄翻了一碟上好的墨,所以說不曾打翻在陳炎的龍袍之上,可是到底是弄髒了他的桌子。彼時陳炎大發雷霆,幾乎是要了小太監的命的,若非是這小太監生的還順他的眼,他該是早已是沒了命去。
小太監唯唯諾諾的點頭應允著他,一面磨著墨,一面悄悄的披著陳炎筆下的文書。
今日所上奏的文書是關於龐巖一事。
現如今眾人皆知,龐巖之女龐蔓蔓在姜國冒犯了五公主姜歡,而五公主並未原諒龐蔓蔓,更是藉著自己的生辰之宴,暗示讓龐蔓蔓親自登門與自己道歉。
今日所奏的文書,無非都是在指責龐巖此事處理不穩妥,更有人稱龐巖既然能夠將號符弄丟,那麼接下來的領兵龐巖是否能夠勝任。
說是在聲討龐巖,其實這些人無非是想為自己分得一杯羹。
陳炎揉了揉太陽穴,不由得有些煩躁地撇開文書。
小太監忙不迭上前為陳炎揉起了肩膀,悄聲說道,“皇上可是有煩惱之事?”
“如何是有其他的事情的?還不到頭來都是那些權貴們自己嫌自己的事情太少了一些,自己的事情不曾做好,倒是想要討要到別人手中的事情了。”陳炎愜意的將身子往後仰去,享受著小太監對自己的揉捏。
這個小太監陳炎留在自己身邊許久時日了,一來是因為他生的好看,二來是因為他的揉捏之術頗得他心。
“皇上還是照顧好自己的身子為重要之事,龍體珍重。”小太監柔軟的手指捏搓著陳炎的脖頸,溫熱的鼻息噴灑在他的脖子上,惹得陳炎不由得愜意的閉上眼。
陳炎拉了拉小太監的手,笑道,“到底還是你懂得體貼人。”
那小太監笑眯眯地湊近了身子,此時那香味卻是陣陣,一點都不像是男人,該有的味道倒像是女人的體香,“奴才瞧著若是皇上舍不得讓龐大人遭受著非議,不如就說是那姜國五公主脾氣野蠻霸道的。”
小太監的話提醒了陳炎,他睜開眼來,“哦?”了一聲,示意小太監繼續說下去。
小太監得了旨意,這才敢繼續小聲建議道,“既然龐大人在眾人面前亦是說了,龐蔓蔓已經遭了禁閉,受了懲罰的。而姜歡還是要求龐蔓蔓登門道歉,若是多加以說辭捏造,那姜歡豈不就是個惹人嫌的刁蠻女子而已?”
皇上沉默了半晌,不過他眉梢間的隱隱笑意,已經代表他將小太監的提議納入心中。
雖說姜歡是陳如意親自挑選的妻子,可是陳炎心想,若是讓姜歡手握了陳國的一份權利,那麼自己想吞併姜國的可能性就會減弱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