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相府的嫡女病倒了。
這事兒立馬傳遍了整個京都,起初還只是些許人放出的口風,說是百藥堂的林大夫先是被請了過去。
本以為只是尋常的病症,結果林大夫診了脈,臉色大變,只跪地磕頭說這病已然不是他能夠治的了。
要知曉,林大夫乃是京都最好的民間大夫。就算是放在太醫院裡頭,也是嫌少有人可以與之相提並論的。
眼下林大夫束手無策,幾乎是肯定地宣告了龐蔓蔓的將死命運。
此事才是正式地變大,令人慌張了起來。
世人皆知,龐蔓蔓是龐巖的心頭肉,是龐巖自幼捧在掌心生怕磕著碰著的。就連當今的聖上,都是對她有五分寵愛之意。
如今龐蔓蔓突然病倒,更是無人可醫治的。
此事猶如大雨將至前的風暴,要將整個京都給吞沒似的。
這風聲傳到姜歡耳中時,她正在喝著夢魚沏的尖峰。
夢魚近日來的沏茶手藝學到了精髓,泡的茶在發揮茶葉的本質香味時,又似乎是挖掘了更多的醇厚香氣。
就連姜歡這等不大愛品茶的人,都是願意坐下來細細去品的。
彼時姜歡正在靜心品著茶,那負責傳訊的小丫鬟在長廊裡站了許久才是得了允許進去的。
她茶盞還未放下,便是聽得那小丫鬟急匆匆說道,“公主!那相府嫡女身患奇病,如今昏迷不醒,京裡的大夫都是去瞧過了一遭,都說是沒救了的。現在相府在城內大張告示,尋可救治相府嫡女之人。”
姜歡的手腕微微一頓,她聞言掀了掀眼皮,似乎有些感興趣的模樣,“哦?”
小丫鬟瞧著姜歡有興趣,才是繼續說道,“說是丫鬟發現的時候,那相府小姐已經倒地不醒的了。口吐黑血,四肢腫脹,就連五官都是有些挪位的。起初百藥堂的林大夫以為是先前的舊疾復發,只是沒想到根本不是。”
姜歡坦然地放下茶盞,她雙手交叉著,摩挲著自己的手指,示意小丫鬟繼續說下去。
小丫鬟嚥了咽口水,情緒略微有些激動的樣子,“那相府沒有放出訊息,只對外說是害了奇病尋高人大夫的。不過奴婢聽相府的小廝說,其實相府小姐是中了毒,而且是這京都從未有人見過的毒。”
“他們說,這毒像是來自茲國的毒。”
姜歡的手指動作霎時間停頓了下來,她原本一直毫無波瀾的臉色終於是有了一絲絲波動。
茲國?這當真是有趣的。
若是當真被證實了這是茲國帶來的毒,姜歡腦子都不用動,都知曉龐巖要來跟自己興師問罪了。
興師問罪都是小事,說不準龐蔓蔓真的死了,龐巖都是要跟自己拼個你死我活的了。
姜歡舒展了一下腰肢,懶懶地伸了個懶腰來。
夢魚知趣地取來長袍候在了一側,而姜歡亦是起身穿衣,吩咐道,“備車,去相府。”
其實姜歡自己私心是想,龐蔓蔓乾脆藉著這次的契機從此在世上永遠消失是最好的。
這個女子難纏的很,又不是高手對招的難纏,她就是個刁鑽野蠻的千金大小姐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