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龐相今日乃無心之舉,若是因為此事而處斬龐相,怕是有失大計!”陳如意提高了音量,恭敬道。
他恭敬地跪拜磕頭,乃是為龐巖求饒的表現。
只是到底是與自己為敵的相府,太子此舉只讓眾人不理解的。
若是今日皇上當真處斬了龐巖,最得益之處便是太子府無疑了。
只是如今第一個站出來為龐巖說話之人不是旁人,卻是太子陳如意。
“龐相手執鹽米兩處流通權,倘若今朝被處死,百姓生計將如何?還請皇上三思!”陳如意懇求道,語氣之堅定讓姜歡不由得微微眯起眼來。
陳如意的腿腳不好,如今卻是為龐巖下跪求饒,這著實是出人意料的。
要說龐巖會因為此事而記掛著太子府,日後報恩,這自然是個不可能之事。
龐巖是個如何奸佞之人,今日得此脫逃,來日旁說會報恩了,只會是加快鞏固自己的勢力,好讓他免於被皇上掌控的情景再度發生。
險棋,陳如意這一招,著實是個險棋。
舍自己而保全京都百姓,這一點倒是與他那個三弟相似的很了。
姜歡思忖著,目光不由得打量起不遠處的陳渡。
今日陳渡佩著他那把白龍劍,一身飛魚服傍身,好生不風采。
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仍舊是自己最為熟悉的那副模樣,不曾變過,彷彿只消得自己稍稍抬眸,他便是仍舊會望向自己,喚一聲小歡。
可是姜歡知曉,他們再也不會回去了。
天下在手,無人可撼動。
感情亦是不為例外。
“太子可知,今日龐相之女毀的可是太子的消災會!”陳炎憤怒的聲音將姜歡的思緒拉扯回來。
只見陳炎面上的怒火因為陳如意的求饒而削減了不少,方才的肅殺之色亦是藏掖而下,難以尋見了。
陳炎揮揮手,不等一側的太監上前去攙扶,姜歡已然是小跑上去將陳如意攙扶起身。
只見姜歡早已換了一張臉,滿眸心疼,宛若陳如意這一跪並非是在跪著皇上,而是跪著姜歡的心上。
龐巖瞧著這二人郎情妾意,心頭的怒火倒是被欣慰所取代了不少。
龐巖趁著這個機會,更是為自己開脫道,“皇上明察!老臣並非是有意而為之,只是因為小女突生怪病,步難疾行,此番才是敗了事情。此事老臣難脫關係,不求皇上免責,只求皇上於老臣那小女開恩!”
龐巖懇求地句句泣血,儼然一派為女所想的好父親之樣。
不過這好父親模樣底下究竟是藏著一些什麼,亦是無他人所知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