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鷹的爪子太過鋒利與堅硬,它們的動作疾如閃電,根本是來不及讓人瞧清楚,他們已經是將老國王的屍首給撕的粉碎。
樂聲再度響起,那些獵鷹的速度彷彿隨著鼓聲的加快而不斷地加快,它們的動作殘忍且粗暴,直至最後一塊骨頭被它們叼走,那鼓聲才是倉皇而止。
這一切,都彷彿是為獵鷹所舉辦的一場饕鬄盛宴一樣。
獵鷹張開著翅膀飛走,而姜國昔日的大王也只剩下了一具空空的棺柩。
祭祀攀上了天坑,而這個天坑亦是被填埋上了泥土,成為了先王的“墓穴”。
姜歡揉去了眼眶裡還未滲出的淚水,她挺直了腰桿,堅定地對著墓穴所在的方向鞠了一躬。
她推著陳如意的輪椅往遠處走去,卻是再也沒有回過頭。
這片草原的空氣極好,姜歡光是走著,便是覺著自己的心靈都是被洗淨了一遭似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那沉痛之情給嚥下,故意讓自己的語氣聽著放鬆一些,“陳國沒有這麼大的草原,也沒有這麼舒服的風與空氣的。”
陳如意點了點頭,卻是開口安撫道,“節哀。”
縱使姜歡極力地想要掩蓋住她內心的沉痛,可是她還是露出一些,這一些亦是足夠讓陳如意被捕捉到了。
那該是怎樣的痛苦,才可以讓他的小公主顯得這般的落寞與孤寂,彷彿被整個世間都給遺棄了一般。
陳如意握住了姜歡的手背,無聲地給她傳達著自己的心意。
姜歡淺笑著嘆了口氣,眸子微微眯起,“年幼的時候我總是跟父王說,我想要快快長大的。那時候我還小,不可以騎馬,也不可以一個人出遠門。我總是偷偷跟著三哥和父王出去,可是我想,倘若有朝一日三哥和父王不在離火宮,我該怎麼辦呢。”
她伸手遮住了那刺眼的陽光,眼眶卻是有些發痛的了。
這面前的草原彷彿亦是化作了她曾經最為熟悉不過的那片土壤,在這裡,她可以笑著哭著,摔倒了父王便是會來帶自己回家。
她什麼也不用怕,什麼也不用畏懼的。
姜歡嗤笑一聲,她取下自己髮髻間插著的一枚木簪子。
她將那木簪子丟入一側的火爐之中,瞧著那火舌將木簪子給燒的一丁點都不剩下,終於才是流下了兩行淚水。
“我該是要離開這裡了。”姜歡說了兩遍,似乎是在重複著說給自己聽一樣。
她再一次認真地看向那火爐,這一次卻是鄭重地說道,“我是姜國的五公主。”
祭祀儀式結束後,陳如意便是安排了車馬,預備著回去陳國了。
他們出來的時日有些久了,雖說是呈了摺子給父皇,可是這幾日皇宮裡似乎也是變更了不少的。
根據著密探傳來的信件來看,陳炎打算新納一個妃子入宮。
倘若只是尋常的嬪妃,那麼本不該引起這等的風波。只是這次陳炎所要納的妃子,不是旁人,卻是巫祝一族的聖女巫柔。
巫柔一族的聖女需要保持自身的聖潔,莫要說成婚了,就是被男子觸控一下肌膚都是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