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柔悄悄湊近了龐蔓蔓耳畔,柔軟的髮絲拂過龐蔓蔓的臉頰,鼻翼間的熱氣亦是噴灑在她脖頸處。
可是龐蔓蔓卻不為所動,似乎根本不曾覺察到有人前來一般,只像是一具木偶一般原地不動,只維繫著望著窗外的模樣,彷彿這天地間,已經別無其他的事情可以影響到她。
巫柔的聲音猶如從黃泉十八路中所傳來的一般,縈繞在龐蔓蔓耳邊,似乎是想要將她也拽入那深淵之中似的。
“龐蔓蔓,你不恨麼?”
那聲音陰柔至極,摻雜在風聲中,可龐蔓蔓卻仍舊是不為所動。
巫柔的手指拂過龐蔓蔓的臉頰,最後落在了她的眸子上。
巫柔的手指猛然用力,那修長如筍的指甲狠狠地按住龐蔓蔓的眸子。
直至鮮血淌下,龐蔓蔓才是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來,吃痛地哀嚎出聲。
那聲音淒厲至極,宛若要將那心中所有的恨意都給悉數發洩而出一般。
“恨罷。”巫柔輕輕地撫摸著龐蔓蔓那流血地雙眸,唇角卻是勾起一抹笑意來。
詭譎且駭人,陰柔地根本不像是方才的天仙,卻像是個吃人不眨眼的妖女。
“唯有恨,才是可以讓你一輩子活下去。”
......
姜歡氣喘吁吁地上了醉紅樓,瞧著陳如意跟著自己的身影徹底沒了,才是鬆了一口氣來。
這陳如意,先前總是病怏怏地坐在輪椅上,怎麼著都是瞧著不像是個身子健朗之人。
可竟是生生追了自己三條街,追的自己這個姜國的賽馬好手都是險些岔了氣,差點是被抓住的了。
想來他想破腦袋,該是都沒有想到自己竟是會逃到醉紅樓裡罷。
姜歡揉了揉臉頰,將紅娘遞來的水一飲而盡,隨即便是用衣袖擦了擦嘴唇,一副頗為豪爽的模樣。
“館主這副模樣,大婚之上可是莫要惹人笑話的了。”紅娘笑意盈盈地說道。
姜歡本想隨意尋個語句搪塞過去,只是那腦子卻是一回味,將那大婚之上四個字給過了一遭,試探性地反問道,“大婚?”
紅娘反倒是不解地望了姜歡一眼,歪頭問道,“館主不知曉麼?您與太子的大婚時日已經是定下來的了,就在三十日之後的春至日。百姓們都是說這個日子挑選的好呢,說館主就是春風一般的存在,在春至日正式成為陳國之人,亦是讓人歡喜的緊。”
紅娘仍舊是在說笑著,面上皆是寫滿了欣喜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