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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踏連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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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節

對馬草原在大江的中上游,草原以東為福州的虎威山脈,過了虎威山,就是一馬平川的對馬草原了。吳明的隊伍因為全是騎兵,行軍速度自然是極快。沒花幾天時間就已經出了昆州,越過福州省。到了福州與成州交界處的虎威山脈。

翻過一道坳口,吳明縱馬提劍,舉目四顧,不由心曠神怡。秋色濃重,遠方天底下,是一片連綿不斷的草原,沒有山丘,像一條平整黃色的地毯延展向遠方。

吳明不由摸了摸胸口的《楊家槍十二要》,楊雄給他的這本手抄本,十分詳要。裡面不光有槍陣,槍法的一些詳細註解。甚至連這個古老家族傳下來的遠古秘辛,他也有抄錄。

這本書裡曾提到過。傳說遠古之時,對馬草原也曾是一片高地森林。後來發生了戰爭,這裡被人類自己投放了終極武器,這片山地森林當時就被夷為平地。以致於很長一段時間,此處都是寸草不生,成了鬼蜮之地。隨著時日漸長,這裡漸漸長出雜草,但樹木在此處仍是不能存活,殊為怪異。他不由暗自嘆了口氣,隱約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只是又不大確定。

正想著,一騎馬從隊伍後面如飛而來,騎士在他面前一拉馬韁,馬頓時定住了。他恭聲道:“大人,簡將軍著我詢問今晚的宿營之地。”來人正是簡飛揚的副將周吉,簡飛揚受封為五品橫衝將軍,他也水漲船高,得封了個六品的偏將。

過了虎威山脈,就到了對馬草原廖石的地盤。也算正式進入了戰區,行軍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馬馬虎虎,吳明手搭涼棚望了望遠方,轉過頭對著他道:“命令全軍依山紮營,多派斥候加強警戒。一切準備停當後,所有人到我營帳商議破敵之策。”

周吉恭敬的應了聲:“是。”轉身打馬而去。

南漢修養備戰了這麼多年,除了戰馬外,運送物質的駑馬倒是積蓄了不少,所以隊伍行軍速度雖快,但輜重營的大車依然跟得上。一萬多人在草原的邊緣紮營。一時間,金黃的草地上到處都是淺灰色的營帳,如同長滿了一層密密麻麻的蘑菇。

吳明的營帳裡,早早掛上了一幅地勢圖。這圖是工部配置的,雖然比不上祝淮的詳盡,但對於對馬草原以及成州周圍地勢已經非常詳細了。劉澤不愧是個天才,掌管工部以來,兢兢業業,研製出許多小玩意,軍事的各個領域都得到許多改善。

能夠參加這次軍議的,至少都需要偏將以上的軍銜。一萬多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了,等這些將領都到齊了,吳明看著坐在兩排的十幾個將領。心頭也有點感慨,這應該是自己第一次單獨領兵作戰,召開軍事會議吧。

見所有人都到齊了,吳明才敲了敲桌子道:“諸位將軍,我想到大家已知道這次會議的目的,我就不多說了。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周將軍,你現在負責斥候這一塊,先說說偵察到的敵情。”

周吉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道:“稟大人,據斥候傳來的訊息,廖石一天前就已經在前方二十里左右紮營,正好堵住我軍西進之路。”

中西五省,除了南版和磐川有部分步兵外,其餘多為騎兵。廖石佔據的成州,大部分地域都是廣闊的對馬草原,自然也是以騎兵為主,他捨棄首都盤貴前來迎戰,就是為了把自己的騎兵優勢最大化的發揮出來,這點也在吳明的意料之中。吳明沉吟了下,接著問道:“敵軍兵力如何?”

“大約為兩萬五千左右。”

這次對中西五省宣戰,也算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廖石畢竟在成州盤踞這麼多年,能在短短十幾天糾集兩萬五千名騎兵前來迎擊,那也是頗不容易了。吳明示意周吉坐下,然後掃了一下所有人:“各位,我方只有一萬五千人,而敵人的兵力則幾乎是我們的一倍,這仗如何打,大家以為該如何?”

集思才能廣益,丞相召開軍事會議時曾如此說。但吳明更知道,一個人的腦子畢竟是有限的。所謂“三個臭皮匠,頂過一個諸葛亮”,這話雖然有些欠妥,但也說明做為一個主將,要敢於納言,善於納言。聽過楊雄的建議,他心中對此次作戰已經有了腹稿,但仍是召集眾人前來商議,以便查漏補缺。

能在營帳裡參加會議的,除了左影和祝玉虎外,其他人要麼就是黑甲軍的老部下,要麼就是簡飛揚的兩千精兵提拔上來的將領。可說都是近衛營的老底子。吳明的話音才落,左憂已經站起來道:“大人,我也仔細詢問過周吉將軍,敵人雖然有兩萬五千之眾,但裝備卻不及我們,再加上我軍俱為百戰之兵。雙方就算陳兵正面一決,我們也是大有贏面。”

左憂帶兵,一向是中規中矩,連他也有這種想法。這想法恐怕就是軍中的主流思想了。吳明心頭一沉,所謂驕兵必敗,這可不見得是好事啊,他沉吟了下,正待說話。坐在他左下首的左影冷笑了一聲,介面道:“大有贏面,也就是說還有可能會輸,就算贏了也是個慘勝之局麼?”

他這話的揶揄意味極重,左憂頓時漲紅了臉,但仍是老老實實地答道:“是。”左影卻似根本沒看見他的尷尬臉色,彈了彈指甲,懶洋洋地道:“依左將軍之議,看來就算獲得了勝利,那也是兩敗俱傷。如此,敵人後繼的援軍一來,我們憑什麼去拖住敵人?左將軍可知,中西五省可不止一個廖石,而吳統領的任務可是盡力拖住敵方主力,為其他兩路減壓。”

他說得雖然刻薄,但句句中的,吳明本想提醒下左影,要他注意語氣。但想到如此一來,反而有利於打消眾將的囂張氣焰,話到嘴邊就吞了回去。

左影的話頭一落,左憂已經冷哼道:“哦,這麼說,左長史已有破敵良策了,何不說出來參詳參詳,也讓我見識見識。”周圍頓時響起一陣附和聲,這些人大多是原黑甲軍將領提拔上來的,看見主將吃憋,肯定也是大為不滿。

不過這也不能怪左憂。左影如此口氣,就算是泥菩薩也會冒火。吳明敲了敲桌子,適時插進話頭:“兩位都是南征軍倖存下來的兄弟,大家目標一致,只是殊途同歸而已,犯不著為意見不和而慪氣。再說了,一筆也寫不出兩個‘左’字不是?”

《行軍策二十四問》有一節如此道:“馭下之道,在於中庸,何為中庸?不偏不倚,不溫不火,分化調和。”適當讓他們爭論就好,如果真的面紅脖子粗,那就過了,反而影響軍心,與中庸之道相悖。吳明心下雖轉著念頭,面上卻聲色不動。轉過頭朝左影和聲道:“左長史胸中既有長策,何不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詳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