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如她所說，自己有點傲嬌？

陳洋立即換上一副責怪的樣子，有掩蓋情緒的嫌疑。

“你剛才明明就在邊上，為什麼不早點亮出身份？”

“因為我覺得……好有趣啊！少爺您為什麼會選李心蕊呢？”

謝瑞一臉好奇的樣子。

陳洋覺得自己快要裂開了……

他趕緊岔開話題：“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那時候明明就死在我懷裡，也親眼看著你的屍體被焚化，骨灰還在墓園裡呢！”

“您要是喜歡我的骨灰，無論多少噸我都能給您哦。”

噸？

大晚上的能不能不要聊這麼驚悚的話題。

“我可以告訴您，但是有條件。畢竟，這項技術是我不死不滅的最大秘密，即使是少爺您，我也不想就這麼說出來呢。”

“什麼條件？”

陳洋的好奇心已經完全被勾起，謝瑞把它稱為“技術”，也就是說這是依靠科技達成的！

“您也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沒問題！”陳洋想都沒想就說道，“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訴你。”

謝瑞笑了笑，隨後開始說道：“少爺還知道蒼琦橙子吧？”

陳洋點了點頭，“當然，這是一本我非常喜歡的關於魔法的。她是裡一個非常厲害的人偶師，書中說，她製造了很多與她自己身體一模一樣的人偶，那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模一樣，相似到連她本人都區分不出來。每當她被敵人殺死的時候，她的記憶就會轉到另一個人偶中，人偶就會醒過來成為新的蒼琦橙子，以至於她的敵人根本無法殺死她……”

陳洋說話聲音越來越小，他好像想到了什麼，震驚的看向謝瑞：“難道你也是……”

謝瑞點了點頭，道：“小時候您常跟我說這個故事，我就是靠著它才有了這個靈感。有了腦電波技術後，我終於做到了。我克隆了無數具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身體，以沒有記憶、沒有意識的狀態沉睡在器皿裡，藏在世界各處，數量多到……如果想要把她們同時毀滅，就必須先毀掉世界這種程度。只要我的前一個身體失去機能，我的記憶就會以腦電波的形式轉移到下一個身體裡，她會從器皿中甦醒過來，成為新的我。”

頓了頓，謝瑞補充道：“當然這是曾經的事情。在曾經的世界裡，我因為過於無聊征服了全世界，很多人不滿我統治，就想方設法的要暗殺我，所以我才會做那麼多具身體。這次用逆熵物質穿越回來時，因為空間實在有限，我只帶了這一具備用的身體。所以這段期間，我都在滿世界的製造隱蔽器皿，克隆自己的身體。”

陳洋扯了扯嘴角，注意到了她話中的重點！

“你剛說什麼？你曾經征服了全世界……還他媽是因為無聊？”

“很奇怪嗎？”

“不奇怪嗎！”

“您要是也活一千年，就會知道不死不滅是一件多麼無聊的事情了。”

陳洋嘆了口氣，幽幽的道：“時間無法殺死你，外力也無法殺死你……難道，你真的要和這個世界一起毀滅？”

謝瑞臉上洋溢著微笑，回答：“不會，一千年以後逆熵物質再次隕落到這個世界上，我就又可以回來與少爺重聚了。”

“值得嗎……這樣是不是太悲劇了一點。”

“少爺要是可憐我，就趕緊完成愛麗絲計劃，把您自己也變成永恒生命體吧。這樣，您就可以一直陪著我，走到時間的盡頭了。”

陳洋覺得心頭一重，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他忽然意識到，創造出永生的她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曾經的自己意識到了嗎？

違背生老病死的世間規律肯定是有代價的，只不過，這一份代價謝瑞都替他承受了。看著深愛的人一個個變老死去，那是一種何以描述的孤獨？

謝瑞微微抬起頭，迎著陳洋的目光，就這麼與他對視著。她的眼睛裡雖然沒有山川湖海，日月星辰，可陳洋卻覺得不會再有比她更好看的眼睛。

因為，那裡面藏著他。

寂靜的夜晚，只有蟲鳴聲聲，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站著，不說話，就已經十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