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遠的喉嚨動了動,艱難地道:“結束了。”
一聽這三個字,胡嬰原本已經渙散的眼睛立刻清醒過來,她看到秦培羽貼在她身上的掌心準備要將閻王令拿出來。
“等一下,再等一下。”胡嬰嘴巴蠕動著,她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聽到她說話,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出聲音來。
秦培羽的手停下,又縮回身側。
時間已經來不及,在場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語,甚至沒有動一下,時間像是凝固了一樣。
“小姑姑!”夏言蹊驚呼喚夏顏月的聲音將其他人的注意力轉到她身上,只見夏言蹊手上的養魂玉逸散出一絲一點的紫褐色光芒,順著夏言蹊手臂往她身上攀延,激發著夏言蹊身上也一同冒出同樣的光芒,兩者相撞,交融後竟合二為一。
“言蹊,試著控制住養魂玉里的靈力,再將靈力引向胡嬰。”
夏言蹊試了兩下不得章法,最後乾脆雙手結印指向胡嬰,隨著胡嬰一聲抑制不住的悶哼,一道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影子從她背後擠出來,
玄遠喜出望外,馬上又掏出一張離魂符貼在胡嬰身上,終於,那抹影子完全從胡嬰身上脫離出來。
秦培羽從百寶囊裡掏出一個玉佩,牽引著影子飄進玉佩裡。
等影子完全消失不見,秦培羽將閻王令從胡嬰體內取出來,道一聲好了。
玄遠立刻將貼在胡嬰身上的所有符籙全部取掉,胡嬰完全妖化,趴伏在地上來不及喘口氣,希冀地看著秦培羽。
秦培羽冷冷地看她一眼,將玉佩扔給夏顏月,然後站起身離開聚靈陣。
夏顏月接下玉佩後眉頭不松反而又皺緊了幾分,她對夏言蹊道:“言蹊,事情已經解決了,你把靈力收回去。”
夏言蹊身上的陰氣正在源源不斷地往外冒,眼見聚靈陣已經壓不住了。
夏言蹊緊閉著雙眼,一張臉透著寒霜白得嚇人。
玄遠當機立斷讓坐在太陽位的閆璟將靈力注入到聚靈陣裡。
閆璟修為不夠,竭盡全力也沒有辦法跟夏言蹊的陰氣抗衡。
玄遠道袍一揮,原本散落在四處的玉石與銅錢全都回到他袖子裡。
聚靈陣一撤,夏顏月趕緊跑到夏言蹊身邊想要從她手心裡將養魂玉拿過來。她身上帶有耿旭的命牌,又曾經親密接觸過養魂玉,甚至能借用其中一部分的靈力,要是能將養魂玉與夏言蹊分開,或許能緩解其中一二。
她剛碰到夏言蹊的身體,手掌便冷得發疼,甚至手臂都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秦培羽一把將她薅到旁邊,罵道:“陰氣入體,你不要命了?”
玄遠雙手快速地打了十幾道符籙圍繞在夏言蹊身邊,可是夏言蹊的情況仍舊沒有好轉。
秦培羽用閻王令在夏言蹊身邊畫了一個圈,裡面的陰氣不斷碰撞著想要衝出來。
夏言蹊猛地睜開眼睛,裡面快速地閃過一抹紫褐色,隨即又恢復原狀。
夏言蹊似乎沒有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異樣,爬起來眨眨眼睛問夏顏月:“小姑姑,剛才那個人是不是閆璟的小師叔?”
夏顏月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笑道:“在酆都的時候你不是已經知道胡嬰將閆策搶走了嗎?”
她語氣裡全都是開心,面容也柔和下來。
“她把他放在自己身體裡?”
“閆策差點魂飛魄散,胡嬰只有用自己的妖力將養著,不然哪裡還能有現在這一幕。”
“無量天尊,此次多謝夏小友相助。”
夏顏月的笑容斂下去,走到胡嬰面前居高臨西地看著她,道:“你曾經說過,只要閆策能凝出實體,你就要做夏家的家仙,現在閆策已經從你身體裡出來,只要再養些許時日便沒有大礙。現在到了該你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胡嬰趴在地上閉著眼睛全心調動著身體所剩不多的妖力,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又變成了那個風姿卓越的胡娘子。
“我說話自然算數,只是不知這契約,該是與你簽訂還是該與誰簽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