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丸遇水即化,連酒水的顏色也染了顏色,這顏色怎麼瞧著,都帶著些難以入口的意味。
而後,便見唐無憂笑的滿是挑釁:“公主方才問本世子敢不敢,我也想問問你——敢喝麼?”
唐無憂的笑容裡,明晃晃的寫著四個大字:沒安好心。
趙凰歌睨著他,從這人眼中讀出他的意思,卻是輕笑了一聲:“就這個?”
她問完話,也不等唐無憂回答,直接便將酒杯端了起來。
看也不看的,一飲而盡。
一杯酒入了口,趙凰歌頓時便蹙起了眉。
這個混賬玩意兒,放的真是藥丸,黃連做的小藥丸,混合著酒味兒,滿是苦澀!
她憋了口氣,盡數嚥了下去,只覺得那苦澀的味道從舌尖蔓延到了喉嚨裡面,連帶著眉頭都擰著。
看著唐無憂的目光,也帶著些火氣:“世子,滿意麼?”
小姑娘看也不看的直接喝,那乾脆利落的動作,便是唐無憂,也不由得在心裡叫了一聲好。
他多年沒遇到過這麼幹脆的小姑娘了,上京的姑娘們都嬌貴的很,水做的似的,碰不得。
嬌滴滴的模樣看幾次還好,看多了難免膩歪。
如今見趙凰歌這樣子,他倒是覺得心裡都舒坦了許多。
“滿意的很。”
他說著,又輕笑一聲,道:“別說本世子欺負小姑娘。”
唐無憂說這話的時候,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後,當著趙凰歌的面兒,將那小藥丸在杯子裡一連丟了三顆,道:“小爺我三杯奉還,如何?”
說完這話,唐無憂將這杯加了料的酒,一飲而盡。
苦味兒蓋住了酒味兒,險些沒讓他直接吐出來。
可惜眼前人還看著呢,唐無憂自己飲下了自己釀的苦果,還得在趙凰歌的眼前裝沒事兒人:“公主的話,現在本世子可以回答你了——我敢,莫說是與虎謀皮,便是為虎作倀,這事兒我也幹了。”
他的臉上帶著少年人的朝氣,眼中的光芒,讓趙凰歌一時有些恍惚。
少年郎的模樣啊。
她輕笑一聲,也不去糾正“為虎作倀”就是他被自己害了還要給自己當槍使的意思,只點頭道:“如此,合作愉快。”
這一次,趙凰歌沒有倒酒,而是點了點糕點盤子,自己先拿了一顆放在嘴裡,又問他:“不苦麼?”
糕點甜膩的香味兒充斥了口腔,也驅散了那濃烈的苦澀。
唐無憂自然是苦的,後勁兒上來,他苦的都要說不出話來,這會兒恨不得回去踹一頓給自己這個玩意兒的老頭兒。
但現在,聽得趙凰歌的問話,還的逞強的說一句:“不苦!”
這話一出,趙凰歌便將糕點盤子端到自己旁邊,道:“既然如此,那本宮就全部吃完了——苦死我了。”
裝,且看他能裝到幾時!
那糕點被她吃的香,唐無憂一連灌了好幾杯茶,到底是沒忍住,期期艾艾道:“要麼,本世子嚐嚐味兒?”
趙凰歌再也忍不住,將糕點推過去,抿唇笑了起來。
唐無憂將糕點盤子攏過來,一連塞了好幾塊,終於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了。
方才只顧得逞強,如今逞過了頭,倒是自食惡果。
好在糕點很甜,甜的那麼點苦味兒也消散不見了。
再看眼前的趙凰歌笑的眼角都含了淚,唐無憂再琢磨了一下自己方才的舉動,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都是什麼養的傻缺才能幹出來的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