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咚!
劉協心底猛地一顫,臉上的笑容就此僵住。
“你,你怎麼知道!”
這句話,他差點就脫口而出。
劉協怔了怔,儘量控制著情緒平穩,乾笑兩聲:“呂卿,你這玩笑,可真是一點兒也不好笑!”
“玩笑?”
呂布嗤夷譏笑,他可不覺得這是玩笑。
君臣二人對視良久,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劉協終於還是按捺不住,撕下了偽裝的面具,冷聲問道:“呂布,你是如何知道這酒水有毒?”
稱謂也從起初的‘呂卿’,變為了直呼其名。
劉協露出獠牙,呂布自嘲一聲:“重要嗎?不重要了吧,重要的是,陛下為何要毒殺於臣?”
“為何?你說為何?”
劉協口中的聲音不由提高了幾許,他目光直直的看著呂布,恨聲說道:“自朕登基之日始,朕先是受制於董卓,受盡屈辱,後得你呂布相救,本以為撥開雲霧見月明,不曾想,你與董卓,竟也是一丘之貉!”
“此後,皇權旁落,你為了排除異己,不惜血洗長安,使得滿朝上下盡是你呂布黨羽。”
說到這裡,劉協眼中已滿是怒火。
相比之下,呂布倒是淡然。
“這些年,臣屢屢在外征戰,後方無暇顧及。可陛下你呢,總愛偏聽一些小人之言,甚至與他們聯合起來,暗中授命,想著方兒的來奪取臣的兵權,若不將他們誅殺,臣哪敢安心前線戰事……”
“可這天下,不是你呂布的天下!”
劉協低聲咆哮,用手指著皇城之外,眼珠愈發的赤紅起來,亦有嫉妒夾雜其中:“你如今去各地看看,別人說起你呂布時,哪個不是肅然起敬,而論起皇帝,卻是呵呵一笑。
世人百姓,皆知國之有王,卻不知大漢有帝!
朕哪裡還像個皇帝!不過,今日之後,朕一定會讓天下人知道,朕才是這大漢江山的執宰,朕才是至高無上的天子!”
說到最後,劉協面目漲紅,略顯猙獰,神態露出興奮,竟似有些魔障了。
呂布嘆息一聲,將手中酒盞放下,似是想要起身離去。
見呂布想走,劉協低喝一聲,眼中兇光閃爍:“呂布,你今日既來了這裡,想走,怕是沒那麼容易的吧!”
…………
安撫完了母親,呂篆從屋子裡出來,此時天色仍舊黑暗,呂篆卻在巡邏的一隊衛士中,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郝昭,你怎麼會在這裡?”
呂篆上前打起招呼,語氣中頗有納悶兒。
“李虎昨個兒病了,我來代他巡守。”拱手見禮之後,郝昭如實說著。
李虎,即是呂布心腹親衛李黑之子。
聽得此話,呂篆又多問了一句:“那你來我府上代班,宮中就不當值了麼?”
據呂篆所知,郝昭乃是郝萌前些年收的義子,近來也是一直跟著郝萌,在宮廷當值,充當宿衛。
這個時候,不出意外的情況,郝昭應該還在北宮門和他的義父郝萌,一同值夜。
這話倒是把郝昭給問得一愣,他看向呂篆,很是疑惑:“昨天深夜,不是大公子你叫人來換崗的麼?”
“換崗?我何時說過這話?”郝昭的回答顯然超出了呂篆所預料,這會兒也有些懵了,他可沒叫人幹過這事。
“父親當時是看到大公子手信之後,才與來人換崗了的。”
“來人你可認識?”
郝昭搖了搖頭,回想起當時情景。
當時那人說事出緊急,還說若是不信,大可去呂府質問。那時已是凌晨,夜深人靜,郝萌可不敢叨擾府上,不過既然有公子手信,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