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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都是不值錢的東西

問安染也只是覺得臉上劃過滾燙,風過後又盡是涼意,原來是淚啊。

“風瀲,一年了,你不累嗎?該收手了。”問安染轉過頭,自己抹了眼淚,妝容已經模糊也不在乎。

風瀲一愣,裝作毫不在乎地笑笑:“怎麼了,誰惹你了?我幫你找人揍他。”

他總想用笑臉解決所有問題,彷彿這樣就能避開這個話題似的。

“風瀲,你是我誰啊,為什麼總要管我那麼多。”問安染捋過額前有些凌亂的頭髮,偏過頭深呼吸。

“因為喜歡啊。”風瀲毫不猶豫地接上,斬釘截鐵。

“喜歡……一年而已,能有多少喜歡?”她輕呵一聲,有些話,不能輕易說出口,因為有缺愛的人會當真。

問安染低下頭,語氣仍沒有什麼起伏:“你走吧,別再找我了,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

風瀲有些錯愕,不陰白事情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我們都是一步一步走上來的,我們不是並肩努力的人嗎?”

“並肩努力……哪怕有一天我橫死街頭,你也不用來收屍的。”問安染話音很淡,就像聊天氣一般的平常。

面對風瀲愣怔的模樣,問安染又道:“風瀲,進這個圈子五年了,你還在心存夢想?”

“這麼些年,要笑臉迎人,連眼淚都是奢侈,你知道我戴這個面具有多累嗎?”

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打擊人,問安染又笑了笑,只是臉上的妝太模糊,也看不清什麼:“夢想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我們是戲子,在權勢面前一文不值。”

“不是……你說過的,人生的意義,人活著的價值,不就是追逐自己的夢想,成為自己想要的模樣嗎?”落差太大,風瀲像個孩子一樣質問,似乎覺得還能挽回什麼。

“多少年了,你還當真啊,你怎麼還這麼天真。”問安染突然笑了,笑到肩膀都在不住地顫抖。

“我拼盡所有,為了一場戲,墜過馬,折過臂,斷過四根肋骨。可我所有的努力在他們看來都那麼可笑,可笑到可憐。你五年來順風順水,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問安染說到最後已經算是低吼,呼吸亂了,頭髮凌亂地散在額前。

風瀲已經說不出話了。

她拍的每一場戲他都爛記於心,見過她許多模樣,冷清的,雅緻的,失措的……

一切都是想讓觀眾看到的面具,可唯獨沒有這種無助到拼盡全力,絕望到竭斯底裡的模樣。

玻璃櫥櫃後的光把兩個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周圍人群熙攘,風很涼,攜來遠處的聲音,可風瀲卻似乎什麼也沒有聽到,連呼吸都屏住了。

風瀲有些慌,眼前的人似乎要成為泡影,一戳即破,他緩慢又小心地伸出手,想拉住她。

問安染已經從剛才的情緒中緩過神來,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手,低啞著聲音道:“是不是覺得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失望了?那就別再糾纏我了。”。

她又退幾步,轉身,肩上的外套滑落掉到地上,背影從風瀲的視線裡消失,毫不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