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經爬上夜中,江郅背對著棠若一步一步挪過來,等挪到她身邊,他才轉過身。
兩人一時無話,江郅拉住她的手:“走吧。”語氣很平常,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
江郅已經邁開步伐,棠若也立即跟上。
光潔的小腿被夜風吹拂,棠若身上仍是睡衣,但肩上披了一件外套,外套很長,堪堪遮及她的膝蓋,也能抵禦一點涼風。
外套袖子直接把棠若的手遮得嚴嚴實實,她伸出指尖抓住江郅的衣服,多餘的袖子堆在了手腕上。
就像是普通的情侶在夜中漫步,但棠若模糊的臉上被她自己塗抹得亂七八糟,好在周圍也沒有什麼過路人。
江郅一直沒有反應,棠若忍不住小聲道:“你……”
“沒有。”江郅回答得毫不猶豫,他做不來那麼噁心的事,“但結果差不多。”
他會一點中醫行針,冶病不行,雜七雜八的偏方倒是會不少。
棠若愣愣地哦了一聲,然後又低下頭。
“難得你還知道找一個監控死角,但是這個就不要亂玩了。”江郅把小刀遞到她面前。
棠若猶豫地接過來,嗯了一聲,小心抬頭看江郅一眼,他似乎沒有任何異樣。
像江郅現在這樣冷靜的樣子,棠若反而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她寧願江郅質問她,至少會讓她好受些。
回到家讓她去洗澡,棠若一步三回頭地走進浴室。
棠若臉上的顏料都洗掉了,出來時江郅不在房間,但從窗外看院子裡有一道紅光。
她站在窗前,看火光吞噬盆裡的衣服,火光躍動的光投映在江郅臉上,竟襯出幾分妖冶。
這對她只是一件小事,很難被發覺,可江郅卻把一切都處理得毫無痕跡,不給人留任何把柄。
於他而言,這或許是第一次,對一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下手。
棠若抓住窗簾的手攥緊,掐出幾道月牙褶皺。
江郅在樓下的房間洗完澡,上樓推開房間的門時發現棠若還站在窗邊:“很晚了,還不睡嗎?”
棠若緩緩轉頭,看他很自然地關上門,拉開被子躺進去,給她留出半張床。
她走過去,沒有走到自己那一邊,而是繞過床停在江郅身邊,突然彎腰摟住他。
江郅沒有動作,看著她的髮旋不語。
棠若把臉埋在江郅身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胸前,聲音有些悶:“江郅,我把你拉下來了。”
她的聲音悶到有些發澀,聽起來就像是在哽咽。
正因為曾身處於黑暗,才知道光有多難得。
深淵中有她一個人就夠了,江郅手上的血不應該以這種方式存在。
可她有什麼好說的,都是自己一手促成。
“你在愧疚?”頭頂傳來江郅暗啞的聲音。
棠若的雙臂被他握住,上半身不可抵抗地被他撐起來,一張爬了兩道淚痕的小臉暴露在江郅眼前,避無可避。
棠若喃喃道:“江郅……”她知道委屈的人不該是她,可如果有人寵著,總會嬌氣到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地步。。
“你以為我在氣什麼?”江郅眼睛深邃,彷彿能把棠若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