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文青元找人抬回去的，抬回到公司配給她的公寓裡。

問安染躺在床上，手裡緊緊攥著被角，眼裡一片死寂。

文青元坐在床邊點燃一根菸，手裡把玩著打火機：“你比較乾淨，他們對你很滿意，錢和名都會有的。你也別想太多，看起來半死不活的，讓人提不起興趣。”

一字一句輕描淡寫，彷彿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只能告訴你，這才是開始，想紅就要付出代價，出來就是來賣的，下次記得放開點兒，別像條死魚一樣。”

放開點兒……

問家雖然不是什麼豪門大家，但問安染是從小按照大家閨秀的標準來教育的。

來到演藝圈是她唯一一次堅持，卻落得這樣一個結果。

如果當初她沒有……

可也沒有如果。

“你自己好好想想，王總給你留了一個大製作女主角，想好了就來找我，記住，機會不等人啊。”

文青元走了，問安染扭過頭看窗外。

烏雲低沉，雨滴敲打在窗戶上，沉悶壓抑。

她蜷縮起身體，死死咬住自己的拳頭，咬出滿嘴血來掩飾自己臉龐滑落的淚。

自己好好想想……

問家外債沒有還清，問母已經被逼瘋了，問老太太也被氣得纏綿病榻，加上他們手裡的影片……

她有什麼選擇？

她沒有選擇。

是她主動去找的文青元，雖然她從來不會阿諛曲從，但也正因這樣看起來冷清的性子，所以在那些人的圈子裡開啟名號。

問安染被按照大家閨秀來培養，自小就開始學刺繡，那一身秀雅的氣質是她最獨特的韻味。

如果讓外婆知道了，大概會很生氣地把她驅逐出問家吧。

可問家老太太神智失常，連自己的外孫女都認不出來。

而她的母親在發瘋一年後跳樓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