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王大軍的口頭安排,費廣站到酒吧大廳角落時,超大液晶電視牆上的時間顯示為23點45分。
這時候,他才得空仔細感受了一回中場的那種震撼、那種“嗨”。
DJ臺上站著的中場DJ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約摸170cm的身高,身著一件造型奇特的寬鬆T恤,胸前掛著一條誇張的長項鍊。他頭上歪帶著鴨舌帽,臉上貼著花裡胡哨的彩色小圖案,脖子裡挎著一副頭戴式耳機。那耳機應該是特製的,可以兩隻耳朵同時聽耳機,也可以轉動耳套,進而實現一隻耳朵聽耳機,另一隻耳朵聽大廳。
他在DJ臺上,一邊跟著音樂扭晃身體,一邊用手指在調音臺上撥動個不停。音樂帶來的那種陶醉、放鬆、忘情、嗨皮,他用表情和肢體語言展現得淋漓盡致。
不知道是被他感染,還是被音樂征服了,大廳裡的客人們、3個小舞臺上的3個Dancer girl(女生舞者)、液晶電視牆下面升降大舞臺上的幾個外國人,以及穿著工裝的前廳服務員們,也都跟著搖晃身體,“嗨”了起來。
費廣進來以後的起初,DJ打出的曲子是是英國男子組合One Direction演唱的那首當時的新歌《W》。
這首過去以後,美國搖滾樂隊Linkin Park的一曲《Faint》把狂熱、震撼又帶到一個新高度——
&n a little bit of loneliness
我有一點孤獨
A little bit of disregard
有一點冷漠
Handful&nplaints But I p the fact
但我對現實無能為力
……
Don't turn your e
別不幫助我
I nored
我不願被忽視
Now!
現在
&ne out now
現在聽我把話說完
Your nna listen&ne like it or not
不管喜不喜歡必須聽我說
Right now!
現在
&ne out now
聽我把話說完。”
主唱查斯特·貝南頓那種狂野的嘶吼從酒吧低音炮裡傳出來以後,空氣彷彿在燃燒,地板、木質欄杆隨之顫抖。大廳裡密密麻麻的人們,不自覺又加快了扭動身體的節奏。
然而,此刻站在酒吧角落的費廣,卻與狂歡、亂舞的眾人不盡相同。他從貝南頓狂野的嘶吼中感受到了強烈的共鳴,那種孤獨、無助的共鳴。雖然他當時對這首歌詞的大意並沒有太懂,但還是從那嗓音裡感受到了強烈的孤獨和無助。
之所以會有這種共鳴,大概是因為他身體裡也有貝南頓那種孤獨、抑鬱的成分吧。
要尋找這種孤獨、抑鬱的原因,大概要從費廣10歲那年開始說起了。
1998年,被奶奶撫養了8年,又被姑姑撫養了兩年的費廣,開始跟著媽媽葉子生活。跟媽媽生活的那兩年裡,他聽到最多的是媽媽對自己的嘲諷、詆譭、謾罵。
雖然他把這些聲音轉化為動力,拼命用功學習並多次拿到了班上的第一名,但仍然沒有得到媽媽的肯定。
到1999年夏天時,原本就不太活潑的他,話語更少了。他先是丟了自信,而後從心理上開始遠離朋友、遠離親人,到最後升級為封閉自己、質疑自己、不喜歡自己。那年的小學升初中考試,他考砸了,砸的一塌糊塗,連鎮上不入流的中學都沒能考進。
考試的失利,又加重了他對自己的質疑,他把自己封閉了一個暑假沒有出門。後來,爸爸費松帶他看過一次心理醫生,並於2000年給他換了學習、生活環境——安排他在縣城讀書並把他寄宿在了縣城裡的三姨葉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