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怪看著一堆肥胖大嬸坐在小板凳上，用漆黑的手，把一盒盒的菜打包裝好。

有個大媽似乎還感冒了，溜著青鼻涕，自來水管一樣掉進菜裡，她隨手蹭一把，不管不顧接著打包。

“都快點啊，時間差不多了！”一個胖大媽樂呵呵地張著嘴，喊了一嗓子。

“籠姐，別催，這不，姐妹們手都沒停！”

“再快點兒！小芳，就你話多，你看別人都低著腦袋幹活！”

狂風怪這一會兒看見好多鼻涕溜進了菜盆裡頭！

“我去！這些是要給誰吃的？豬食嗎？”這也能吃？

時間獸小火龍說：“學校、醫院、地鐵站門口、工地路邊兒、火車站，……很暢銷的。”

趕上飯點飢腸轆轆的人能一掃而空，別看質量不咋地，一點兒都不打折，買的多也一樣價。

狂風怪說：“他們知道他們吃的是什麼嗎？”

時間獸小火龍說：“當然……不知道！”知道誰會吃？

“世界各個國家，用地溝油做菜都是不符合衛生條例的，這不地下黑心作坊嘛！誰敢擺在臺面上。”

一箇中年大鬍子，板著張驢臉，把打包好的菜放在小推車上。

小推車從西邊的大鐵門拉到外面去，那裡有一輛小貨車整裝待發。

小貨車司機跳下來，給了剛才那個包工頭胖老籠一沓子鈔票，它粘著唾沫數了一遍：“正好啊！李老闆，一路順風。”

小貨車開走了，胖老籠斜眼看四下無人，把鈔票一半分出來塞進自己褲子口袋，拿著剩下的得意洋洋回到廠房。

“來！姐妹們開工錢，我說跟著我有肉吃吧，工資當天結，上哪兒找這好事兒去！”

她把錢舉高，面對這些勞苦功高的大媽們，打算先來個演講。

“本來人家主家可是給不了這麼多錢的，是我好說歹說磨破了嘴皮子，人家看在我老籠的面子上才給加的錢，你們可得請我吃飯啊。”

胖老籠衝小芳一眨眨眼。

小芳立馬接話頭道：“就是就是，都是籠姐的功勞，我好幾次看著籠姐跟人家李老闆，為了咱們的事兒爭執，人家李老闆說，籠姐的面子必須給！咱們一人給籠姐十塊錢不過分吧？”

其他人沒吭聲，小芳又說：“籠姐，我那份兒，直接扣除十塊，給我其他的就行了，姐妹們沒意見也都這麼辦吧。”

流鼻涕的大媽張開嘴欲言又止，嘴已經撅起來，她見別人都不吭聲，自己也不敢吭聲。

胖老籠把鈔票交給小芳，“小芳，你給大傢伙分分吧啊，我還有別的事忙。”

狂風怪居高臨下，看到胖老籠沒走遠，就站在門外頭拐角處。

小芳把每人的勞務費扣下十塊，其他的發了，然後拿著給胖老籠的好處走出來。

倆人嘀嘀咕咕，胖老籠把錢收了，還給了小芳一張，滿面通紅拍了拍小芳肩膀。“做得好！”

狂風怪託著下巴，躺在房頂上。

“小火龍，你說就這仨瓜倆棗的也值得她們抖心眼子？”

小火龍說：“所以活該她們窮一輩子！這種人佔便宜沒夠，良心餵了狗，怎麼可能發財！”

狂風怪：“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