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練武場裡只有柳碎心和常何兩人。一大一小，站在灰色的場地上，這裡的場地雖沒有土地那般鬆軟，但也沒有鋼鐵那般堅硬。可以感受到落地的疼痛，同時也不會影響到接下來的鍛鍊，可以看出場地的建造者對此的用心。

整個場地呈圓形，在場地邊緣共有八座石像，各佔八角。正北方的那一座其身帶有寒意，遠遠看過去真能是模糊的一片，只有當你走進才能發現那是玄龜，一種由龜和蛇組成的靈獸，來自北方。

正南方是一隻火鳥，栩栩如生的火焰以及那展翅翱翔之姿，讓人過目難忘。正西方是一隻威嚴的巨虎，一種屬於戰場的氣息，瀰漫在周圍，讓人生畏。其他的石像各有風采，有的如同太陽但卻是漆黑，有的如同月環但卻是蔚藍。

在這裡從沒有過死傷，因為八座石像所產生領域，壓制著每一個人，特別是當決鬥者心生歹念的時候最為明顯。這裡不僅是決鬥場，更是一個開放的教室，至少常何是這樣認為。

窩在教室裡，實在提不起精神。這不符合常何的個性，他應該生活在自由與不自由的夾縫裡，在矛盾中尋求自我，然後毀於矛盾，消失在混沌裡，這是他的宿命。

他可以自由的選擇教室，但是無法選擇教授的內容，他可以選擇他的徒弟，可悲哀的是他必須選擇。

常何捏了捏鼻樑，希望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因為其他的雜念就影響他的發揮。既然柳碎心選擇的是內心的課程，他需要一個清晰的思路。閉上眼然後再緩緩睜開，雖然沒什麼變化，耍耍酷也是不錯。

常何問，“你認為何為力量？”

“雖然我尚且八歲，但我的八歲不同於其他人的八歲，並不會像小孩那般隨口說說，心，力量是心！”

“你確定？”常何質問，眼裡分明帶有幾分玩味，不相信，或者說不想相信。這是人的一貫做法，碰到超乎常理的事情，總想去解釋，總想著如何安慰自己，卻又無法阻止自己。

“你認為何為強大？”

“心靈的強大，那便是強大。”柳碎心立即回答道。

“沒有遲疑，這很好。”突然間常何露出幾分兇狠，厲聲言辭道，“只是我不同意這個觀點，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麼可能稱作強大！”

“在我看來心靈的強大沒有必要，如果自己都保護不了，更不用去說守護！等待你的只有死亡。強大的永遠指的是實力，這是你未來將會看見的事實。”

柳碎心突然不說話了，頭低著，感覺有幾分失落，讓常何有些於心不忍。剛要開頭安慰他，突然間感受到一股陰冷。

“在我看來如果心靈不夠強大，那他始終都無法攀登到最高峰，他的實力也永遠無法達到最強。”柳碎心的眼睛被劉海遮住，在他說話的那一刻，感覺整個決鬥場的領域都被他所破開。

常何呆在那裡，笑了笑。

“你認為力量的本質是什麼？”常何問道。

“心”柳碎心回答道，從語氣中可以感受到一股不善。雖沒有惡意，但看的出來柳碎心不喜歡他。

“很接近，但卻不是。我們的力量來自靈魂，來自於契約。也許人總會認為我們是最可怕的生物，因為我們在生活中充滿著謊言，其實我們並不是如此。你有沒有想過世界再沒有謊言？”

“其實我們的世界在很多年前，在某一個時代，沒有一個人撒謊，因為契約！據史料記載，我們的確產生了這樣的時代，而那個時代被我們稱之為神的時代。”

“人人都可以稱之為神，因為他們強大！而他們留下來的就是一條成為最強者的路！為我們奠定了基礎。”常何的臉色很是精神，感覺都可以飛起，有股飄飄然，有股嚮往！

“我們將自己靈魂中的力量稱為氣，生命之源；同時我們將透過契約而獲得的另一個靈魂的力量稱作為能力，能力是我們用自己的魅力用自己的潛力得來的力量。氣的用處有很多，可以踏空，也可以發力，甚至可以強化身體，能力也有很多的用處，隨著我們使用而加強。”

“現在告訴我，你需要的力量是什麼？”常何問道。

“氣！”

“你..............有點笨”常何冷冷的說道，“連靈魂都還沒感知到，還有臉說氣！”

“你應該知道自己的靈魂是什麼樣的，比誰都要清楚！”

“怎麼去看？”柳碎心問道。

“用心去感悟，這件事，不是簡單說說就能說清楚的。”常何面色有些不好，艱難的把臉移開，當初他想這個問題用了三年，最後被他打恩師罵了三年，什麼樣的髒話都聽過，畢竟他太笨了。

其實也怨不得他，誰叫感悟的時候總想睡覺，大半時間都睡著了............

由此可見，他是耐不住寂寞的人。

當他回過神來，柳碎心已經閉眼入定，氣息平穩，感覺很是順暢。常何在心裡不斷碎碎念，這個弟子也太誇張了吧，今天我才給他講解，今天他就要感悟，太心急了...............

突然間柳碎心的左眼睜開，蒼色遮眼，整個場地多了層雲霧，將柳碎心的下身覆蓋，覆蓋的同時右眼猛地睜開，那是無謂的金色，柳碎心身後浮現出一個巨大的虛影，有著人的姿態卻長著翅膀，身體上是王者的金以及勇者的白，那是翼族！

巨大的虛影帶著一個面具，上面映著“偽空”兩字，只見翼族的雙翼消失，雙手上多出兩把金色的羽劍，向著常何的方向劈出，從常何身上劈過，沒有傷害，但內心卻在顫抖。

如此短的時間，如此驚人的程度，太過可怕！

感悟靈魂，然後卻是具象化，此子驚人！

常何沒有說，感悟的艱難，常人至少要一到兩年，而且感悟到靈魂僅是第一步；透過觀靈孕育出氣，這是第二步；然後再是氣的使用，以及延展，這是第三步；第四步才是具象化，從無形到有形。

“你還是有點笨，遠不及我！”常何慢慢說道，內心有無數把刀反覆抽捅，超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