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裡了,各位。【最新章節閱讀.】”朵麗兒讓開到已經開啟的機關暗門邊上,目光裡帶著極大的期待回頭看往眾人,“我們的大祭司就在這條密道盡頭的一處藏身所裡。”
“大,大祭司…會,告訴你們…他的預言。”莫雷迪關上地下倉庫的門,隨即也弓著腰走過來說道,好像那股卑微的奴性已經從他脖子的鐵項圈上烙進骨子裡,“請你們…一定去…見見他!”
“我們自然要去見他,聽聽他所謂的預言究竟預知到了什麼。”鴉雀的視線在這兩個地底侏儒的臉上依次掃過,“不過話說回來,朵麗兒,你說這前面是一條密道?”
“是的,尊敬的女士。”朵麗兒連地點兩下頭,“灰矮人們並不知道這前面的路。”
“所以說,這個地方現在只有我們,並且也暫時不會被那些灰矮人知道?”
“可,可以…這,這麼認為。”莫雷迪替朵麗兒回答她,語速稍稍一快,果然還是結巴起來。
“很好。”詩人小姐滿意地笑笑,暗紫色的雙瞳隨著一頭白髮的腦袋轉向身後,“那麼,戲劇暫停,演員們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她如是說道,高傲的視線回眸瞥向一路上裝作奴隸跟在她後面的眾人。
大夥兒聽她這麼一說,各自的大腦稍稍反應了一兩秒,然後相繼地回過神來,頓時除了身為機關人的亞伯和性格或許本來就很低調的多蘿西之外都紛紛像是卸下了一根擔子似的鬆了口氣。
索羅斯蜷在機關人中空的頭盔腦袋裡縮成一塊黑漆漆的團,金綠異色的豎瞳雙眼猶如兩盞小小的燈,忽明忽暗一眨一眨,懶洋洋的話聲以通用語的方式從頭盔裡往外漏出:“看看吶,亞伯,你的身邊比以往多了一群戲精,而你只能扮演難度最低的魔像。”
“那麼,你認為我相比奴隸還少了哪些東西,索羅斯?”亞伯倒是絲毫不生氣,彷彿自言自語地站在原地和黑貓魔寵溝通,“奴隸發自內心地卑微和低賤。只要時刻留意這兩方面的情感,我覺得我應該也可以扮演好奴隸的角色不是麼?”
“噢,是的,鐵頭奴隸機關人。情感到位了,但沒有那層肉質的皮。”索羅斯為主人的這個想法做出點評,“真是可惜。”
“嗯……說的有道理。”亞伯認真地想了想,順勢看向身旁的多蘿西,“你認為呢,多蘿西小姐?關於我能否扮演好奴隸的角色。”
“欸?我認為嗎?”多蘿西怔了怔,輕手握住撐在腳邊的法杖,海藍色的雙眸也有點意外地抬起一些,夠著機關人法師的視線高度與之對視。
自從在燃屍森林成功施展出自己的狂亂法術後,這位紅髮的術士小姐似乎找回了一點往日的信心,於是一路上嘗試著融入新的集體裡,一度悲觀消極的心理情緒到了現在似乎也稍稍好轉了一點點,至少可以與身邊的同伴正常溝通了。
雖說她的聲音事至今日還是不夠自信,表述觀點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將聲音一點點低下去:“那個……我認為,亞伯先生只要有那個想法,也一定可以扮演好奴隸,畢竟外貌的問題可以用變形術之類的魔法手段解決。”
“噢,對,變形術。”機關人法師恍然大悟,雖說機械而低沉的話音完全聽不出什麼情感的波動。
它抬起手,學著人類的反應一拍腦袋,鋼鐵的頭盔腦袋在鋼鐵的手掌拍打下當即發出“duang”的一聲,令縮在裡面的索羅斯感覺自己的貓腦子頓時像是敲鐘似的一震,馬上炸著毛在它的頭盔腦袋內部揮舞爪子一陣狂拍抗議。
“哦,抱歉,索羅斯,我不是故意的。”
“是的,你應該感到抱歉,我該死的鐵頭呆子主人!讓我告訴你這種情感叫什麼吧!這叫憤怒,索羅斯大人現在很生氣!”
“謝謝你,索羅斯,我更加深刻地理解你的憤怒情感了。”
“?!!”“喵!!”“啪啪啪——”
“嗯?又怎麼了,索羅斯?你拍打的頻率和力度為什麼都比剛才更高了?”
當然,在不知情的外人,也就是此時與眾人同在這間地下倉庫房間裡的兩個地底侏儒莫雷迪和朵麗兒眼裡,機關人法師的舉動就像在說單口相聲。
如果不是莫雷迪在從倒懸之塔的出口處引導眾人一路抵達這座城市的途中與大夥兒相處了一段時間,他大概也不會知道這具有著鋼鐵魔像外形的機關人頭裡還有一隻會說話的貓吧?
總之朵麗兒起碼是呆呆地愣了許久。
而多蘿西靜靜地審視著亞伯,心裡奇怪它為什麼忽然想要扮演奴隸……
是因為它的課題研究嗎?那個“智慧生物的情感演變”,所以任何與智慧生物情感相關的事物都想親身嘗試嘗試?
但奴隸有什麼好扮演的?如它自己的描述,奴隸既卑微又低賤……
想著,術士小姐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往莫雷迪和朵麗兒悄悄看去。這兩隻小小的地底侏儒,即便是彷彿比莫雷迪樂觀一點的朵麗兒,似乎也根本無法從她的臉蛋上看出丁點如同貝玲莉絲那樣的活潑。倘若用她自己的話來分析,她感覺亞伯也許能從他們兩人的眼睛深處找到一種新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