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想這麼多了,”寧不凡拍了拍王安琪的小腦袋,回手將案子上檀木盒收拾好,見裡面還餘下一些糕點,便伸手捏來,放入嘴裡,輕輕咀嚼,“手藝倒是不錯。”
據說,這盒糕點是王安雅親手做得。
“對了,”寧不凡忽而問道:“那你為什麼……要為你姐姐頂罪?”
王安琪淺淺一笑,眉間終於有了一分雀躍,“小時候,我與姐姐每次犯錯後,母親便要拿藤條打我們,她下手不狠,一點兒都不疼。不過啊……打完之後,她卻會心疼的掉眼淚。於是啊,便會親手做些糕點給捱打的孩子吃。你知道的,我喜歡吃糕點。”
寧不凡先是一愣,細細品味過後,便笑了起來。
過了許久,他仍是忍俊不禁,感慨道:“以後誰敢再說你蠢,那可真是昧良心。”
這姐妹兩個,可真有意思。
……
翌日,初破曉。
雲集鎮,東陽客棧。
蕭晨收到了一封信。
這封信是西荊樓知願親筆所寫。
當然,只是這麼個說法罷了,依著那小胖子的謹慎程度,決然是不會將自己的筆跡給輕易暴露出來的。
所謂的親筆信,不過是信得過的代筆人寫的。
信封不大,送來的時候,是一個前來客棧送菜的廚子,親手交給蕭晨,做法極為隱秘。
這封信上,將問柳司陷於雙水河澗之事簡單幾句帶過後,便以嚴肅的口吻,讓蕭晨盡快離開雲集,無論美男之計成功與否,立即趕回汴梁。
首先,愚者已經安置好了對棋閣的無數殺招,如今不再需要蕭晨捨身飼虎,及早退回,方為正道。
而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緣由——張火華來了,此時正與南風等人同路。
蕭晨看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皮狂跳,心底微驚。
這狗日的張火華,還真他孃的,追到東荒國了?
正當蕭晨正要再往下看時,信上再也沒了筆墨。
這並非是知願打馬虎眼,而是他真不知道這張火華犯了什麼毛病,堂堂一個不惑上鏡的無敵者。
偏偏要跟在西荊樓等人身後。
皇甫溫寧陷於雙水河澗之內,西荊樓眾人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追殺,而那張火華,就跟在西荊樓等人後面,這廝一句話也不說,眸子淡漠的瞧著西荊樓等人。
當南風等人認出了張火華的身份後,心頭的震撼無以複加。
於是,連追殺皇甫溫寧的心思都沒了,趕忙連夜給知願飛了個信。
——主子,張火華跟條野狼一樣,緊緊跟著我們,瞅我們的眼睛都是綠的,我們這幾十個人被看的心驚肉跳,他不說話,我們也不敢搭理他,咋整?
知願看到這封信後,更是心驚肉跳。
旁人不知,他身為西荊樓主事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張火華來東荒國,極大緣由都是為了一刀將蕭晨那禿子斬了。
還未深思,便是頭皮發麻。
前有半步不惑在汴梁城,已經夠嚇人了,後有不惑上境在緊緊跟著,這……
天矇矇亮時,一夜未眠的小胖子拓跋渠,便命人寫了三封信,一封送入皇宮,另一封送給蕭晨,最後一封送回雙水河澗。
——愚者先生,事急從權,出宮一見!
——蕭晨,你趕緊特麼的回來,漏了身份,咱們都完犢子了!
——南風、軒逸……信我收到了,不過我也不知道該咋整,要不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對了,萬一要是打起來,千萬別說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