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兵把一份名單,放在元祁面前時,元祁低垂著眼瞼,修長而優美的手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中盡顯凜厲與讓人琢磨不透。
劉文和沈兵不可能出賣雲遊,而丞相劉昊瑜更不可能。因為與雲遊一起喪生的還有貴妃劉芯,那是丞相劉昊瑜的女兒,虎毒不食子,他不可能那般狠。
剩下的人便是沈兵派的人,劉文派出的人,還有丞相劉昊瑜的家眷,加上劉昊瑜隨行人員。
元祁的目光向下移動,最後落到了淑妃蘇櫻雪,還有珍妃沐凌蝶的名字之上,將手裡的水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發出“鐺”的一聲響。
淑妃蘇櫻雪最是不可能,一來她被自己關進死牢。二來雲遊與淑妃蘇櫻雪關係,應該算是不錯的。何況要殺雲遊,蘇穎雪更不可能讓沈兵去尋找雲遊,落下話柄,所以蘇穎雪的可能性排除。
元祁纖長的手指,滑到了沐凌蝶的名字上時,回憶那天自己與劉文對話時,好像沐凌蝶剛好給自己送米粥,而當時提起雲遊時,珍妃沐凌蝶應該還未走出自己的寢殿,會是她嗎?
想到這些,元祁眸中寒意漸濃,從桌子上拿起一支筆,在紙上畫了幾個名字,交給交給沈兵,威嚴地吩咐道:
“將這幾個人的底細,給朕摸清楚,另外仔細審問一下,雲遊出事的時候,他們都在何處?有何人證明,就連證明之人的背景,也給朕調查清楚。還有他們可有對誰說過要去尋找雲遊的事,亦或是雲遊在“落溝村”的事,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敢動朕的人,朕必不會善了,你可明白?”
“奴才明白,奴才一定竭盡全力,將雲大人的死,調查清楚。”
沈兵急忙領命,並保證著。可元祁卻是眉頭蹙起,聲音幽冷透著一絲寒意道:
“誰說雲遊死了?在沒有看到他屍體之前,任何人都不得說他死了,你懂嗎?”
“是,是,是,奴才說錯話了,雲大人洪福齊天,定然不會有事,奴才會盡自己最大努力找到雲大人。”
沈兵打了自己一巴掌之後,急忙改口說道。
“下去吧!”
元祁擺了擺手,沈兵擦了一下自己額頭的冷汗,心中暗道,看來,皇上對雲大人果然器重有加。
“走,我們去“軒翠宮”坐坐。”
在沈兵離開御書房後,元祁突然對小太監劉文說了一句。
小太監劉文因皇上對他懷疑,正撅著嘴,不太高興,乍聽皇上提起去“軒翠宮”,他瞬間覺得公平了許多,於是小心翼翼地詢問著:
“皇上難道連珍妃娘娘也懷疑?”
“誰說的?朕沒有懷疑任何人,只是雲遊出事,任何人都有嫌疑,朕要的是一個真相罷了。朕知道,朕讓沈兵審問你,你不高興,朕不是懷疑你,你與雲遊之間的感情,朕怎會不知,雖然有時爭吵,但不傷感情,朕都看在眼裡。朕讓沈兵問你,是想問問有沒有你以外的人知道而已。”
元祁說著語重心長的感性話語,讓小太監劉文瞬間盈了眼眶,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淚水說道:
“皇上理解萬歲,奴才立刻給皇上喚軟轎去。”
沐凌蝶醒來之後,砸了房間裡所有能砸的東西,一室的宮女太監嚇得瑟瑟發抖,全都跪倒在地,拼命磕頭求饒,不知道她們哪裡得罪了她們的主人,讓她們的主人發如此大的脾氣。
小婢女燕兒走進來,冷言呵斥道:
“你們都出去吧!”
“這……”
眾人看了一眼臉色鐵青,正發飆的沐凌蝶,見沐凌蝶不說話,權當沐凌蝶默許,洶湧而出,如獲大赦!
“娘娘保重身子,你這剛剛甦醒,萬不可因此傷了身子,何況皇上他隨時會來,這萬一……”
燕兒故意沒有將話說完,但她知道,她的主子都明白。
沐凌蝶胸口起伏,眼中寒光乍現,幽冷的聲音,咬牙說著:
“氣死本宮了,簡直沒有一樣讓本宮舒心的。那個該死的馮川,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本宮命他殺個蘇穎雪,他竟然色膽包天地到死牢碰蘇穎雪,結果怎麼著?還不是將他自己的命給搭上了。”
說到這裡,氣的不行,鳳眸環顧四周,見還有一張檀木桌子,再一次掀翻桌子道:
“還有那個元祁,一副為本宮痴迷的樣子,分明就是在拌豬吃老虎,你沒看見當時在死牢裡他那可怕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閻羅。還有那一群暗衛,什麼時候在元祁身邊的?他們到底知道了本宮多少事情?本宮的心裡總覺得七上八下……”
沐凌蝶拳頭緊握,心砰砰亂跳,她的心中總有一種不詳的徵兆,總覺得元祁他什麼都知道,將她當猴子般戲耍。
越想越氣,沐凌蝶修長的指甲掐破了自己的手心。
“娘娘既然知道皇上身邊暗衛不少,就更應該小心點,這萬一……”
燕兒說到這裡,左右張望了一下,就擔心元祁的暗衛知道,復又小聲地安撫道:
“娘娘不用太過憂心,以奴婢看,皇上應該還不知道內情,而且皇上還是挺關心娘娘的,那天娘娘昏迷,皇上可著急了,什麼都顧不上,抱起娘娘,便往這“軒翠宮”跑,那心急如焚的樣子,一看就是一個情種。也許他還並不知道我們的身份,眼下當務之急,我們要先自己穩住,不能自亂馬腳,娘娘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