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元祁去了停屍間,發現那具屍體上全身都是淤青,致命傷是脖子上的勒痕時,心中狂喜。
因為蘇穎雪走的時候,身上傷痕累累,遍體鱗傷,就連肩胛骨,也被那該死的獄卒,私自動刑而刺穿。
而那具屍體卻沒有,還有那具屍體臉雖然被毀容,可據仵作鑑定,那具屍體臉上的傷,並不是摔傷,而是死後被人以尖銳的利器劃傷,所以元祁心中那份失落消失殆盡,他要去找她,問問她為何獨獨那麼討厭他,他才是他的夫君不是嗎?
“皇帝你真的想好了嗎?哀家真的再也受不了折騰了。昨個逍遙王向哀家告別,哀家的心真的很痛。哀家沒有孩子,你們都是哀家的孩子,可如今……”
“元壽宮”裡皇上元祁稟退左右,突然跪倒在孝楨太后面前,懇求她回宮,垂簾聽政。他要去找那個一心想逃離他身邊的女人。
這幾天,元祁想了很多,他心裡是有蘇穎雪的,所以才會一直盯著她看,她與任何人親密接觸,他都會暴跳如雷。那是因為他恨她對他的忽視。
從蘇穎雪傳出死訊,元祁畫了蘇穎雪整整七十二張畫卷,可每次畫完,他都恨自己沒有骨氣,然後撕毀。
可每次提筆,他又不知不覺地畫了出來。世人皆道他寵愛沐凌蝶,他自己也如此認為,可最近他才發現,也許沐凌蝶於他本就可有可無,只是他自欺欺人罷了。
因為沐凌蝶關押的這些天,他一天都不曾想她,倒是蘇穎雪的形象,時常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雖然都是一些不好的回憶,可卻一刻不曾消停。
思前想後元祁還是決定去尋找她,不管她肯不肯同他回來,他都要好好與她暢談一番。不留任何遺憾。
皇位對元祁來說是負擔,是累贅,是痛苦,是煎熬,是他的噩夢,他從來不想要,他想要的不過只是一份真摯的感情而已。
如果可以,他願意用皇位換一份相濡以沫的真情。既然他心裡有蘇穎雪,而蘇穎雪又救過他的命,他想試一試,能否再挽回蘇穎雪那顆已經碎了的心,那怕她打他一頓,罵他一頓也好,元祁心裡想著。
“對,朕想好了,朕懇請太后去朝堂上坐鎮,朕願意將先帝的“金龍玉佩”交給太后,宮裡的大小事物,便先暫時交給太后處理,朕要去尋找淑妃,將她找回來,向她道歉。”
元祁下定決心,意志堅定地說著。
““金龍玉佩”可非等閒之物,有了它,哀家可以隨時聯合各地藩王,換掉你這個皇帝,你可想好了?你就如此信賴哀家嗎?”
孝楨太后不敢相信地站起來,驚訝地詢問著。她清楚的記得“元辰節”時,皇上元祁曾經說過,她不過只是他的養母之類的話。
“母后若是覺得誰比朕合適,朕願意禪位,朕的這一生只求一個安穩的家,一個真心對朕好的女人。皇位從來就不是朕所求,是先皇硬塞給朕的。”
此時的元祁突然感覺渾身輕鬆,他終於不再混混沌沌,他只想尋回自己所愛。
“啪……”的一聲,孝楨太后狠狠甩了元祁一巴掌怒喝道:
“你怎麼能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哀家可以為你短暫守著江山,但哀家希望你能夠快些回來,回來之後好好當你的皇帝,否則哀家死後,無臉入先帝的皇陵,哀家會恨你,你知道嗎?”
“是。謝謝母后,謝謝母后。”
儘管捱了孝楨太后一巴掌,但元祁依舊很感激這個與自己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的孝楨太后,為此元祁還特意將夜鷹和沈兵喚來,讓他們發誓聽候孝楨太后調遣。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皇上元祁還特加了一句:
“若有一天,太后吩咐你們殺朕,你們也不要猶豫,說明朕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王。太后是朕的母后,若誰敢忤逆她,待朕回來,不問原因一律殺無赦!你們可聽明白了?”
元祁真摯的話,消除了他與孝楨太后之間所有的不愉快,儼然倆人成了親密無間的母子。
告別了孝楨太后,元祁踏上了尋找蘇穎雪的路途。
而“軒翠宮”裡的沐凌蝶,將東西摔了滿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此時的她披頭散髮,如同一個棄妃,再也無往日威風。
元祁遣散了“軒翠宮”所有的宮女太監,昔日紅極一時的“軒翠宮”,儼然成了冷宮。就連她的貼身婢女燕兒也被刑部喚去審訊去了,沐凌蝶真的很怕她將自己供出來。
就在沐凌蝶胡思亂想的時候, “吱嘎”一聲,門響了,一個小太監模樣的人,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娘娘,奴才給你送晚飯來了。”
小太監一副乖順的樣子,低眉順眼地說道。
“滾……滾出去,本宮不吃,滾……”
沐凌蝶如同一條瘋狗一般怒吼著。
可這個小太監彷彿並不害怕,他輕輕關上了房門,看了一眼凌亂無比的地面,嘖嘖出聲說道:
“可惜了,可惜了,這些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呢!娘娘怎麼捨得。”
沐凌蝶猩紅的眼眸抬頭望了一眼來人,此人正是現在的御林軍統領陳六,她冷言詢問道:
“是你,你來幹什麼?怎麼進來的?”
“今日皇上帶著沈兵,雲遊,還有夜鷹那個絆腳石,出宮前往“元壽宮”了,奴才打發掉了外面看守的人,自然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