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海漁怪道:“我去再抓一個婆娘來,那婆娘生了病,玩不得了。”他大笑著向西劃去。
霍興安心裡一驚:此人簡直不把女人當人,只當是玩物一般,可憐了那個女人,不知他要怎麼對待。
叉海漁怪走後,霍興安又將那幾句功法練了一遍,只覺胸腹之間暖流湧動,猶如日出之處的雲蒸霞蔚。
他看著叉海漁怪遠去的船影,心道,此人雖然身懷奇功,卻是一個強搶民女劫掠海船的惡人,他自責道,我又為什麼要向他學這功夫?難道只是覺得此人的功力有可能抑制住自己身上的毒?不過自從昨天被他輸入了一些內力之後,自己身上倒是不再隱隱作痛了。
他矛盾的考慮著是不是該離開此人,他決定還是回去和芊兒商量一下。
回到棚裡,他跟芊兒說了剛才叉海漁怪傳授他功法的事,也說了自己的想法。
芊兒問他現在感覺怎麼樣,霍興安運了一下力,道:“我現在覺得完全恢復了氣力。”他撿起一塊石頭,用力扔了出去,石頭遠遠的飛向了山坡,將一個樹枝砸斷。
芊兒道:“我看,你還是再學一些吧,他現在收你作徒,一心教你,而且這功法,看來有正陽之氣,不似什麼邪功,你練練也好。等練了功法,再離開他不遲。”
霍興安點頭。
當天晚上,芊兒又沒了胃口,比起早上來,精神萎靡了不少。霍興安見她又虛弱下去,心裡再次擔憂起來。他已經一天一夜沒睡覺了,但仍不敢輕易閤眼。夜裡,他聽見芊兒那邊有一點響動,立即摸向她的床邊,握住她的手,探她的脈息。
黑暗中,芊兒轉過臉來,輕聲問他:“你昨晚沒睡,今晚也不睡嗎?”
“我不困,我就待在你身邊,芊兒……”霍興安用兩掌包住她的手,“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今天早上,你不是好多了嗎,明天早上,你也一定會好的多。一定會的……”
芊兒被他握著,感覺手掌溫暖起來,身子也似乎慢慢的溫暖起來,她不再寒冷,這一刻,她只怕這溫暖一下子失掉,就像霍興安的手一下子鬆開一樣。
晨光再一次明亮了天空,也喚醒了他們。霍興安趴在芊兒的床邊,剛合了一會兒眼,感覺她身子一動,便立即抬起頭來。芊兒睜開了眼,看見他望著自己,便輕輕按了一下他握著的手。霍興安見她神色溫柔,喜道:“你果然好多了!”他高興的搓動兩手,卻忘了正握著她的手,他這一搓揉,搓揉到了腕處,芊兒一羞,轉過臉去。霍興安意識到自己的輕薄,連忙鬆了手,道:“我,我去拿水你喝。”
霍興安去舀水,芊兒起身下了床,自己慢慢的走向溪邊。霍興安驚喜的看著她,心裡感謝上蒼:神佛果然有靈,芊兒一天比一天好起來了!
霍興安高興的烤了魚,他自己連吃了幾大塊,而芊兒也吃了幾小塊。
“要是有口鍋就好了,”他說,“有鍋我們就能煮魚湯喝,也能燒水喝。”他想,我今天去問問叉海漁怪,看看他那兒有沒有鍋,他搶了那麼多東西,一定會有。
“你今天還要去見他嗎?”
“是的,他讓我去他的島。”
“那你問問他,是何門何派,”芊兒若有所思道,“他的功夫很不同尋常,就像勃術巴一樣,看不出是來自武林中的哪個門派。”
“嗯。”
“我能感覺到你的內氣。”她指的是當他握著她的手的時候。“你自己是什麼感覺?”
“昨天我練過那個口訣後,每一運氣,就覺得這兒熱起來,”他指指丹田部位,“而且,感覺裡面有一團氣在翻騰。”
芊兒道:“武林中無師自通、自成一派的人也有,也許這個叉海漁怪像勃術巴一樣成就了獨到的功夫,也說不定。”
“他昨天說記不得下面的口訣了,要看看原篇,那一定是有功法譜籍之類的了,那會是他自己寫的嗎?”
“有書譜?”芊兒尋思道,“那應該是有師承……”
吃過了飯,霍興安便起身去叉海漁怪那兒。
芊兒道:“你要小心。”
“你放心,我儘快回來。”霍興安依依不捨的離開了她。
現在每一次離開芊兒,霍興安都覺得有一種難捨難分的感覺。自從來到這個島上後,他希望每時每刻都在她的身邊,每次離開久了,他心裡便牽掛起來,甚至擔心起來。他只盼著芊兒早點好起。
他來到最初上岸的地方,找到了樹叢中的小船。他砍樹做了一支槳,然後划船向叉海漁怪的島而去。
到了島上的灣裡,他看見了叉海漁怪的船。他將自己的船也推上沙灘,爬上坡去。
到了坡上,他無意中回望了一眼海灣。這一望,他發現海灣裡的一處海水正奇怪的向外翻卷,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在攪動著海水。那水花翻湧的越來越大,忽然澎湃而起,四面激射。霍興安很是驚訝:難道海中又出現了海怪?正想著,忽然一個赤裸的人蹦出了水面,浪頭隨之而起,他咆哮著,在空中翻了一個身,雙掌向下擊落,下面的海面立即凹下去,成了一個鍋狀,鍋邊的海水濺起了飛濤,旁邊也同時震起了連綿的波浪。這駭人的力量使霍興安震驚不已。那個人再入水中後,許久沒有出水,直到海面漸漸平靜下來。
終於,那人一步步的走上岸來。霍興安仔細一看,卻是叉海漁怪。心想,他練的是什麼功,如此厲害?他跑下山坡,迎了上去。
“師父,你在練功嗎?”
叉海漁怪穿上衣服,點頭“嗯”了一聲。
“我看你將海水震出大浪來,實在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