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喧鬧的坊市中,一名破衣爛衫的僧人和一頭渾身雪白的通臂靈猿頓時吸引了一眾行人的目光。
“哈哈哈,道濟師傅,你怎麼又從靈隱寺中偷跑出來了,這次還帶來一隻可愛的小猴子啊。”
在圍觀眾人的看護下,幾名孩童一臉歡快的跑過來去逗弄這隻白猿。
李修元手搖著破扇,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袁洪則是一臉的不樂意的衝顛僧道濟啼了幾聲,它掙脫那群孩子的魔掌,拼命朝前跑去。
等到這一僧一猿好不容易擺脫了一群稚童的糾纏時,卻發現一名青衣道人正不急不緩的緊跟在他們的身後。
那名青衣道人年約四旬上下,面容俊朗疏闊,下頜生著短髭,穿一身青色道袍,背後還揹著一柄赤金色的長劍,看起來十分不凡。
不過,李修元並未從這青衣道人的身上察覺到任何靈氣波動,這種情況下,要麼是這青衣道人本就是毫無修為的凡人,要麼就是這道人的修為已遠勝於他。
“這位道友可是有事,為何一路跟著貧僧到此?”李修元頓住腳步,回頭朝那青衣道人好奇問道。
“哦,倒是沒什麼大事,貧道是被道友頭頂的這朵血色劫雲吸引而來。”
青衣道人緩步走來,煞有介事的朝著李修元的頭頂一指。
“額?道友的意思可是要說,你一眼便看到貧僧印堂發黑,恐會有血光之災,因此你特來現身搭救?”李修元不禁啞然失笑。
沒想到這個看上去仙風道骨的青衣道人竟是一位裝神弄鬼的江湖騙子,不過,佛道本是一家,你就算騙,也不該騙到貧僧頭上吧?
青衣道人先是神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隨即一臉凝重的搖頭說道:“非也,道友並未聽清貧道之前所言,貧道方才說的是劫,不是災,災或可借他人化解,劫卻非親歷不可。”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又是災又是劫的,不過聽起來好生厲害啊。
李修元被青衣道人唬的一愣,不禁收起了輕慢之色,連忙恭敬問道:“貧僧靈隱寺道濟,敢問道友名號?”
“貧道俗世名為呂岩,道號純陽子。”青衣道人淡淡回道。
“什麼,竟是石筍山八仙之一的純陽真人呂洞賓?”
一聽到純陽子呂岩之名,李修元立刻臉色大變,口中驚異說道。
“咦,道濟大師認得貧道?石筍山八仙,呵呵,好威風的名號。不過,道濟大師也確實神通廣大,竟連貧道如今與七位仙友聚集在石筍山隱修的事都知曉。”呂洞賓神情欽佩的看向了李修元。
算盡天機,這便是這位道濟大師頭頂上頂著這麼一大片劫雲的原因嗎?想不到降龍羅漢的轉世之身竟與五師兄張果一樣精通術數之道,也不知他可有算到,貧道這次來找他的目的?
李修元心中一動,這才想起,這一世的許多人和事都與前世有了很大不同,此時,只怕石筍山上的呂洞賓八人都還未成仙吧。
“呵呵,純陽子道友既然說貧僧如今大劫將至,不知道友可有化解之法?”
李修元確認面前這人乃是前世傳聞中的呂純陽,頓時神色更加恭謹。
“莫說貧道並無化解之法,縱然是有,道友也不可輕用。”呂洞賓聞言搖了搖頭,又解釋道:“貧道之前便說了,災或可解,劫需親歷。若是道友想著去躲避劫數,那麼緊隨而至降下的便是劫難了。”
“原來如此!”李修元心中瞭然,又慎重問道:“那不知純陽子道友可知將發生在貧僧身上的此劫是為何劫?又將會在何時發生?”
呂洞賓一臉嚴肅的回了他六個字:天機不可洩露。
噗噗噗。
聽到呂洞賓的話,李修元心中頓時吐出了一口老血。
你不知道那是什麼劫,也不知它何時發生,而且還化解不了,那你告訴我幹嘛啊?
這不是給人添堵嗎?
“呵呵,時至晌午,貧道欲往豐樂樓宴飲,純陽道友要同往嗎?”
李修元心中苦笑一聲,連忙向這位未來的上八洞真仙發出了邀請。
“呵呵,難得遇到道友這般的同道中人,貧道自然願意同往。”
呂洞賓朗笑著應答了一句,目光便轉向一直緊跟在李修元身後的那頭通臂白猿。
待看清這通臂白猿的跟腳之後,呂純陽心中不禁一驚:咦,竟是混世四猴之一的通臂神猿,傳聞通臂神猿是六道之外的生靈,修煉到極致的通臂神猿可以拿日月,縮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只是它怎麼會和降龍羅漢的轉世之身攪和在一起?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呂洞賓每日都與李修元和通臂白猿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