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皇后未免也太難伺候了吧?”顧玉兒一隻手捶著腰,一隻手提著燈籠,朝著太醫院的方向走去。
此時已經是深夜時分,不時會和巡邏的侍衛擦肩而過,可能是太后特別囑咐過,所以也沒有侍衛覺得自己可疑,按照原計劃,此時的顧玉兒,應該是在太后為她安排的地方休息了,可是無奈陳阿嬌太難伺候,不禁打翻了兩次藥,而且還拉著顧玉兒不停的哭訴,趁著她睡著之後,顧玉兒才溜出了椒房殿。
陳阿嬌的病情,讓顧玉兒有些擔心,雖然自己因為看過不少的醫術,勉強懂的一些治病的方法,可是在去往吳縣之前,她從書上學來的東西,就從來沒有試驗過,能夠緊緊透過自己的記憶就治好這麼多病,她自己都開始有些佩服自己了。
要是顧玉兒沒有記錯的話,陳阿嬌的病情,她曾經在瀟世遠的隨身筆記中見到過,所以很明白這種病的嚴重性,要是再拖個幾個月,恐怕陳阿嬌的命就沒有了,所以顧玉兒不得不強迫自己將耐心提到最高,再一次去往太醫院取藥。
不一會兒,太醫院的大門就出現在了顧玉兒的面前,可是看著白天曾經為難過自己的那兩個守衛,顧玉兒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最後她選擇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用輕功越牆而入。
可是就在她落地的那一瞬間,腳下的的觸感讓她頓時楞在了原地,直到打呼的聲音響起,顧玉兒才慢慢低下頭,看著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人,看樣子應該是喝了不少的酒,空氣中還飄蕩著一股濃烈的酒味。
顧玉兒小心翼翼地從那人的身上走了下來,見他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是就在她跨出腳步準備離開的時候,剛剛才松下的這口氣,又被自己吸了回去,突然她的腳下一空,整個人掉了下去,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了醉漢的衣服,將他也拉了下去。
“三少爺,您休息了嗎?”芯兒端著一碗參湯站在司徒少棋的房間門口,見裡面並沒有反應,芯兒準備轉身離開,就在轉身的那一刻,司徒少棋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院子的門口,芯兒有些驚訝地往後退了一步,正好撞在了柱子上。
本來就一臉疲倦的司徒少棋,在見到芯兒的那一刻,眉頭皺了起來,不悅地說道,“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能隨便進入這裡嗎?”
這是芯兒第一次見到司徒少棋憤怒的樣子,與平時總是面帶微笑的司徒少棋相比,芯兒的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但是從司徒少棋的眉宇之間,芯兒更多感覺到的,是心寒和無奈,“少爺請恕罪,”芯兒趕緊低下了頭,“晚飯的時候,少爺不在府中,所以老夫人讓我給少爺送一碗參湯過來。”
司徒少棋恢復了冷漠的表情,走到了芯兒的面前,伸出手準備接過她手中的參湯。
“主人。”就在這時,曦兒突然出現在了芯兒的身後,芯兒驚訝之餘,將手中的參湯打翻在地。
“請少爺恕罪。”芯兒趕緊蹲下,拿出手帕收拾起地上的湯汁。
參湯應該是剛從廚房端過來的,倒出來的時候,還冒著熱氣,而且剛才參湯打翻的時候,全部撒在了芯兒的雙手上,司徒少棋有些不忍心地說道,“你趕緊回去吧,”說著從袖袋中拿出了一個藥瓶,遞給了芯兒,“給手上點藥。”說著便走進了房間,這瓶藥是顧玉兒白天的時候帶著可憐的神情給他的,現在想起當時的情況,司徒少棋就氣不打一出來。
芯兒和曦兒目送著司徒少棋進了屋子之後,曦兒用謹慎的目光看向了依舊看著緊閉著的房門的芯兒。
“主子,那個丫頭今天又來了。”黑暗中的人影,朝著坐在院子裡的司徒沐凌稟報著。
司徒沐凌不以為然地玩弄著手中的一串用雕刻的成人腦骨頭的檀木串成的手鍊,平靜地問道,“理由是什麼?”
“這個···”
司徒沐凌並沒有耐心忍受自己屬下的支支吾吾,繼續說道,“她是冀王的妹妹,暫時先不要動她。”
“可是···”黑暗中的人影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鳳瑤燿被自己的同伴推入河裡的情景。
“我上次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司徒沐凌說著將手中的手鍊收了起來。
“最近幾天,李鳳雯一直在府中小心翼翼地調查著什麼。”
“呵呵···”司徒沐凌輕笑了幾聲,“隨她去,記住,不要阻止她,但是要定時向我彙報她的行蹤。”
“是,”男子回應之後,頓了頓,繼續說道,“二夫人應該會在五天之後回來。”
司徒沐陵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但是語氣仍舊保持著平靜,“你口中的二夫人,可是指我的妻子?”
聽到這話,男子急忙跪在了地上,“是屬下口誤,應該是邵韻溪跟她的丫鬟,五天之後會回到司徒府。”
“以後你只需要向我報告她的行蹤即刻,其他的就不需要多管。”
“屬下遵命。”
本應是初冬的季節,可是此時天空中卻開始下起了大雨,整個司徒府,頓時被淹沒在這場大雨之中,司徒宸鋒和瀟玉菁依舊沒有回來,張麗華獨自一人站在祠堂裡,若有所思地看著靈堂上的牌位,不一會,她抬起柺杖,狠狠地戳在了地上,但是聲響卻完全被雨聲所掩蓋。
“少爺,您在這裡呀。”屈布打著傘站在一塊廢墟的平地中間,為不知何時躺在這裡的司徒壇畫撐起了傘。
司徒壇畫微微睜開了眼睛,將手搭在了額頭上,昏昏沉沉中看向了視線上方的雨傘,“真是奇怪,這個時節竟然會下雨。”
司徒壇畫並沒有起來的打算,屈布也沒有準備再說什麼,只是站在原地一直為他撐著傘,司徒壇畫為何如此喜歡露宿荒野,從小再跟著他一起長大的屈布,自然是知道原因的,最開始的時候,他還勸誡過他,可是後來屈布便什麼也不說了,只是每次雨雪天氣,他都會習慣性地拿著傘到處尋找著司徒壇畫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