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便說是貧道能夠答應你……”
“不!貧道這一回就是答應你了,教你能夠替你自己贖罪!”
“使汝這一道真靈養煉得圓融,來日奪舍你的肉身本體,你答應否?”
原地裡,宋清溪陷入了沉默。
於是,楚維陽繼續嗤笑著。
“使汝誦念《噬心喚命咒》,現在就唸,以乾元劍宗劍道長老的身份誦念,汝答應否!”
仍舊是沉默。
“使汝駕馭貧道這星河劍圖,駕馭這法寶劍丸,殺劍宗一人而是貧道能活劍宗一人,汝,可答應否!”
長久地,是死寂裡的死寂,是沉默中的沉默。
楚維陽的話,像是教宋清溪急不可耐的從絕望的泥潭裡艱難的掙紮出來之後,複又攥著頭發,生生又將她的頭重新摜進了泥濘裡面去。
而原地裡,楚維陽似是怒極,反而連笑也不笑。
“你瞧,不是貧道不願意從根由上紓解,今日你便是這根由,又想見真道,又想甚麼都不付出的了卻因果。”
“哈!汝劍宗,真真魔道耶!”
“再者說回來,宋清溪,你一顆無上金丹大修士境界的道心,到底是極於劍宗?還是極於劍道?”
罕有的,猶猶豫豫之間,宋清溪中似是從泥濘裡將頭顱掙紮了出來。
“我……我不知道。”
原地裡,楚維陽搖了搖頭,施施然遠去。
“不,你知道,你只是還不願意替自己想明白!
今日便說及到這裡,不過你若真個是想自根由處紓解甚麼,貧道只說當前的一件事情,那金丹道果之力,於我修法有用,該如何做,你自己想。”
話音落下時,楚維陽的神形消隱。
原地裡,良久的時間裡,沐浴著鎏金神霞,宋清溪似是在進行著反複的糾結。
最後,她終是嘆了一口氣。
“楚維陽……求求你……殺了我……”
第一次,宋清溪以某種向死而生的心念主動牽引著死亡的變化。
下一瞬,星河如雨瀑般砸落。
而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同樣是第一次,宋清溪沐浴在鎏金神霞之中,她以前所未有理智的狀態,感受著萬劍穿透心神而過的痛苦,感受著自己所渴求的無上劍道對於自己魂魄真靈的傷害。
終於,那無法承受的痛苦,教宋清溪的神形發出了悽厲的嘶吼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
萬山不許一溪奔,攔得溪聲日夜喧。
山河一界囊括著其間所發生的一切,唯那前所未有強烈的痛苦感受,渾似是在主動催促著甚麼一般,傳遞向了那緊密牽繫著的遠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