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依舊在肆虐,不管是獸人還是德萊尼,都沉默了下來。
在他們中間,那個彷彿燃燒著漆黑火焰的惡魔逐漸消散,重新化作了那個瘦弱不堪的高等精靈。他的背後,地獄咆哮靜立許久,在一聲不明意義的大笑聲中,撲通一聲躺倒在地。
轉過頭,蘭洛斯看著對方胸前那道深可見骨的猙獰傷疤,稍稍鬆了口氣。
風怒打擊帶來的三倍攻速讓蘭洛斯在短暫的交鋒中爆發出兩次虛空順劈,一劍撥開血吼,一劍斬落獸人。
看起來他贏得很輕鬆,實則不然。
Mak'ra是一對一插旗決鬥,對戰中不可以使用魔法,但能夠透過祝福之類的力量進行強化。雖然看上去十分不詳,但惡魔變身同樣能夠放在這個範圍內。
蘭洛斯知道,以老吼的驕傲和自信,他說什麼也會跟自己的第一劍硬剛到底。因此,他一上來就用盡了全力。
目光捕捉到血吼上猩紅的鮮血,蘭洛斯這才遲鈍感知到右肩的劇痛。撫摸著那道幾乎斬斷自己鎖骨的創傷,感受到半個身子的麻木,苦澀的笑容在臉上轉瞬即逝。
大名鼎鼎的地獄咆哮的攻擊,儘管還沒有被惡魔之血強化,儘管沒有任何增益buff,但依然不是說撥開就撥開的。
不過還好,一切都結束了。
看著胸膛還不斷起伏的格羅姆,蘭洛斯沒有按照Mak'ra至死方休的傳統取走對方的性命,而是將那灼灼的目光抬起,直視著這數以萬計的獸人大軍。
長久的沉默,黑手帶著一隊獸人默不作聲上前,任由下屬帶走重傷的格羅姆,他的目光在如鋼槍般矗立的蘭洛斯身上逗留了許多。
最終,他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大手一揮,帶著這浩浩蕩蕩的鋼鐵大軍,緩緩退出了德萊尼的視線。
晨風依舊在呼嘯,安靜的平原上只有部落逐漸遠去的裝甲碰撞和座狼低吟。
望著大門前那個相較自己顯得無比消瘦的背影,德萊尼們的臉上都浮現起了矛盾而糾結的情緒。按理說,這個高等精靈憑一己之力逼退部落的大軍,絕壁值得他們歡呼到暈厥。
可是,那翠綠的邪能,實在是太過刺眼。
整個多元宇宙,唯一能比德萊尼更憎恨這股力量的,只有那些被軍團和惡魔從生者世界徹底抹去的生物。
所有人的沉默,換來的,是蘭洛斯孤獨的背影更加蕭瑟。
不過他並沒有去在意,準確來說,他沒有太多的精力。等到部落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線上的那一刻,支撐他勉強站起的力量盡皆消散,感受著半身骨骼碎裂的劇痛如潮席捲,他兩眼一翻,重重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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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
感知慢慢迴歸,蘭洛斯模模糊糊中聽到耳邊不斷的細微摩挲,條件反射下,伸出手朝聲音來源抓了過去。
“啊!”
嬌羞的尖叫聲讓朦朦朧朧的蘭洛斯瞬間回神,連忙啟用秘法眼,隨著紫色的光輝浮現在眼罩上,他的視線也快速清晰起來。
此刻,他正身處於一間整潔乾淨的臥室,床邊,伊瑞爾一身輕裝,抱著一本厚厚的聖典,看起來應該是在照顧自己的同時填充著對聖光的知識。
一切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硬要說的話……
嗯?手裡軟軟的東西是什麼?
或許是剛剛甦醒的原因,蘭洛斯還不能正常處理視覺接受的資訊,下意識緊了緊手裡拿軟軟嫩嫩不斷顫動的東西。
“嗯~”
伊瑞爾緊緊抓著聖典邊緣,整個人不斷輕顫,姣好的面容瞬間佈滿紅霞,縈繞著淡淡光輝的眼眸也隨之變得迷離起來。
這一下,蘭洛斯再迷糊也察覺到不對勁,扭頭一看,頓時尷尬了起來。
他正抓著伊瑞爾的尾巴,因為敏感和不安,那截小巧可愛的光滑尾巴挺得筆直,以令人忍俊不禁的頻率劇烈顫動。
悻悻然鬆手,蘭洛斯應該是想緩解氣氛,卻是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咳咳,手感不錯。”
“……”小心翼翼抓住尾巴,伊瑞爾連忙起身正對對方,聽到他這樣的發言,頓時低下了紅透了的臉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