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慕遠依言將嚴岑放了下來,湊近他冷冷低聲道:“我姓齊,是齊伯昆的孫子。你要是敢誣告杜錦寧和我,我要你在這灕水縣呆不下去。”
嚴岑渾身一震,驚恐地望著齊慕遠。
灕水縣並未出過內閣大臣,官職最高的就是齊伯昆了。雖說他因為派別之爭退了下來,但沒準哪時又被皇帝召了回去,繼續做他的吏部尚書呢,這以退為進的招數,這些朝臣們不要玩得太溜哦。
退一步說,即便齊伯昆不被召回,他的大兒子也做著工部侍郎。雖說工部的官職並不重要,但級別在那裡,沒準哪天皇帝就把他提到重要的位置上了呢?齊家有實權在手,所以灕水縣各派對齊家都唯有巴結的份兒,不敢跟他們對著幹。
好在齊伯昆自打從京中回來後,就整日跟袁修竹吃吃喝喝玩玩,並不插手灕水縣各派的事,大家這才放下心來。
但老虎暫時把爪子收了回去,並不意味著嚴岑這麼個嚴家旁支的人就能摸老虎屁股。齊慕遠是齊伯昆最心愛的孫子,也是他的逆鱗,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嚴岑要是敢嚷嚷說齊慕遠剛才想殺他,估摸著都活不到夏天——齊伯昆可不像眼前的這位少年那麼好說話,汙衊了他的孫子,唯死才可以謝罪。
“是,是是是。”嚴岑連聲道。
齊慕遠眼裡閃過一抹鄙夷,這才慢慢地把手放了下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門口傳來一個雄渾的聲音,卻是上這節課的先生湯齊康來了。
嚴岑平時並不怎麼尊敬湯齊康,可今天聽到他的聲音,簡直如聞綸音。
今天這一場鬧劇,對他而言簡直是場噩夢,丟臉不說,還差點丟了性命。還是快些結束吧。
聽到湯齊康的聲音,圍在門口的學子們立刻讓開了一條路,讓湯齊康走了進來。
湯齊康掃了教舍一眼,又問了一句:“這是怎麼一回事?”頓了頓,他看向嚴岑,“嚴先生?”
“怎麼回事?”門外又傳來一個聲音。
聽到這聲音,關嘉澤頓時精神一振,抬頭朝門口看去。
果然看到關樂和步履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進來。而那一直不見蹤影的章鴻文,正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進來看到杜錦寧坐在凳子上,章鴻文撇開關樂和跑了過去,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你說呢?”關嘉澤涼涼地看他一眼,看似跟他說話,實則告訴關樂和,“杜錦寧的手斷了。”
關樂和與章鴻文頓時一驚。
關樂和急走過來,緊張地看向杜錦寧:“哪隻手?”
杜錦寧用左手指了指右手,可憐巴巴地道:“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