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松濤接過試題,細細地看了一遍上面的墨義題。作為同進士,他自然也是有真才實學的,又做了多年夫子,眼光老辣,一眼就能看出這些墨義題出得很深,而杜錦寧竟然全都做對了。至於算學……
他數了一下題目的數量,再看了看每題下面工工整整寫著的答案,不由得在心裡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齊伯昆既然說這答案是對的,那必然是對的。畢竟齊伯昆朝中一員大臣,身份地位擺在那裡,是不屑於在這種事情上說謊話的。畢竟這張試卷還會留在書院裡,上面的答案是對是錯,之後還會有夫子會拿這張試卷去細細驗算。
再者,能考中進士,他自己也是有算學底子的,有些題目算一算,就能知道上面寫的答案是正確的。
他心裡無限感慨。
關樂和收了這麼個弟子,往後在書院裡的地位就更鞏固了——誰會跟一個前程遠大的人敵對呢?杜錦寧是註定要一飛沖天的,那麼跟他的老師敵對,也是愚蠢的做法。
難道,他們嚴家對書院權利的爭奪,要因為一個小兒止步麼?
他輕晃了一下腦袋,將這可笑的念頭從腦子裡甩出去,然後將試卷遞給關樂和,道了一聲;“取優。”
嚴松濤認可這份試卷取優,這份卷子的成績就不會有什麼異議了。
果然,屋子裡一連串的“取優”響起。
時間緊迫,此卷一透過,關樂和便叫人去那邊通知兩位夫子。
這一回,試卷是由兩位夫子一起送過來的,先給齊伯昆、袁修竹和嚴松濤、關樂和過目了一遍,保證道:“這些題都是我們共同出的,沒有錯。”這才放到杜錦寧面前的桌案上。
這一次試卷的難度是甲班的入門考試,考的是經義和試帖詩。這也是縣試時要考的內容。
所謂的經義,就是以四書五經中的一段一句或是不同章節的同一個主題的句子為題目,讓應試者寫文章,闡述自己的理解和認識,相當於現代的讀後感或是議論文。
一篇好的經義,需得引經據典,文采斐然,這就需要寫文者的知識和見識廣博,還要有自己的見解。中心思想要正確,要言之有物。
至於試帖詩,則是根據提示寫一首詩。這時候的試帖詩,還不像明清時期以八股文形式寫,只需要押韻,有立意,同時也要扣題。但正是因為出題寬泛,應試者便需得把詩寫得意蘊深遠而有靈性,才能在一眾考生中脫穎而出。
經義和試帖詩,對應試者的要求都很高。把它作為甲班學子的入門考試,也是考核學子對於這兩個內容最基本的掌握,要求並不是很高。
讀後感或議論文,對於經過五年模擬三年高考的人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唯一的障礙就是文言文的運用了。可這一點對於已寫了十幾本話本的杜錦寧來說,又不在話下。所以經義什麼的,於她而言實在沒什麼難度。
唯一的難處就是做詩了。
雖然關樂和給她講的第一課就是《詩經》,但作為一個理工狗,她真沒有什麼做詩的細胞。
不過,好歹“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湊上一首水平不高的試帖詩,想來還是沒問題的。